第99章 (2 / 2)
这等事,也就是只有在景升帝还活着的时候,才能推行的下去。
才能帮着继位者,在最后的最后,再削弱一波来自于朝堂的阻力。
领了差事的几位朝臣退了出去,拎着药箱一路奔走,额上布了一层汗的御医跟着小太监的脚步匆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桌案一角摆放在匣子里的金丹。
把过脉后,御医松了口气:“圣上只是怒极攻心,待小臣开一方疏肝解郁的方子用了即可……至于这金丹,圣上还是少用为妙。”
景升帝叹了口气,眼底透着的是化不开的沉:“若非是没了法子,朕也不愿服这金丹。”
“终归,是朕活着一日,便撑着一日罢了。”
正说着,外头匆匆来人,道是诚毅郡王给圣上递了信过来。
景升帝眉眼微动,身边的大太监便已然知机的接了信拆开,将内里的信纸呈上。
景升帝接了信纸,看了眼纸上的寥寥几句,眼底的沉怒竟是散去些许,带着一抹欣慰:
“原先跟着峥儿去南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记着是姓司?”
身旁的大太监想了想,附和道:“小的隐约记着,好像是姓司。”
“能教峥儿回心转意,想来,这司氏也是有些手段,取印玺来,备圣旨,这小子,难得在女人的事上求朕一回,总不能不应不是?”
第99章
有圣上敕令,朝廷的反应也极为迅速,除却外派钦差南下探查之外,更是朝着南地官员频频发难,大批人马带着朝廷朝廷公文发往南地。
有文官,有武将,更有天子禁卫。
南地之事在朝堂上到底炸出了多少水花,刑部、兵部衙门的人一方查案一方拿人,其中又攀扯出了多少事端,牵连出了多少官员暂且不提。
终归景升帝还活着,这朝堂就还压得住,事情闹的再大,终归是翻不了天去——这事若是放在下一任皇帝身上,办到最后又该是个什么结果,那就不好说了。
却说秦峥养伤这些日子,一个人闲暇之余,却也总是想起那天带着伤回来,后半夜时在这屋里听来的那些话。
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是真的。
近些年,宫里的侍女多是掖庭出身,均为罪臣眷属,自幼于掖庭教坊长大,充斥后宫。
若说宫女还有出宫的一日,能有那么个盼头,那些个太监们,则是当真没了出路——自幼入宫,除却分至匠作司、御膳房的,能跟着学上那么点子东西之外,剩下的也不过是些伺候人的活计。
能教狠下心把人往宫里送的,想也知晓外头亲缘已断,再天然便少上那么点东西,出了宫,又能拿什么过活?
不是太监贪财,是得为着自个儿往后余生,生前身后事打量,除却能靠着些银子之外,也就只剩下自个儿带在身边培养的徒弟。
大历一朝,虽前所未有的开了虚爵之例,却也并非是轻易便能挣得这么一份禄米钱,但凡有那么一点机会,宫里的那些个太监们无不要为此争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