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闹剧99(1 / 2)

  凤明被景恒背起来, 紧绷神经终于得以喘息,他放松警惕,胸膛间一直凝聚的真气须臾消散, 周身遽然脱力。

  身体疯狂反噬,抱怨主人不爱惜自己, 以层层虚汗视以抗议。

  他环住景恒脖颈,将头靠在景恒肩头, 轻声说:“睡一会儿。”

  凤明声音轻如鸿羽, 景恒惶惶不安:“会醒吧?”

  “傻话,”凤明虚弱至极,连体内石虫蜜都蛰伏起来,毒素判定宿主将死,故而不再兴风作浪, 余毒缓慢凝结, 暂时放过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凤明困意翻滚,呼吸渐沉, 声音含混地保证:“只是睡一会儿。”

  六月暑气蒸腾,汗从额头顺着脸颊滑下, 带着刺痒, 身上也痒,好像毛虫在身上爬。

  景恒背着凤明, 随着人潮一路东去。

  太热了,这样的天气里, 每走一步都是件艰难的事情,烈日烤灼下, 空气都粘稠起来。

  凤明正正好好压在景恒的肩胛骨上, 好疼, 疼得景恒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昨夜那一锤凿裂了他的肩骨。景恒不敢叫凤明知道,现下凤明昏睡过去,景恒终于能放心地吐出大口淤血。

  “小伙子,你可咋了!”一位大娘呼喊着:“咋吐血了!”

  景恒擦了擦唇角:“没事。”

  这位大娘姓张,张大娘有点担心是痨病,不敢靠近,过了好一阵,见景恒并不咳嗽,才放下心来,走近了搭话:“你都病成这样了,咋还背着个人?背的动吗?”

  “背得动。”景恒埋头赶路,随口胡编:“这是我家公子,他是庶子,我家大公子天天对他拳打脚踢。江陵乱起来后,我们举家搬迁,半路上粮食不够吃,就把我们扔在路上了。”

  “啊呀呀。”

  人们总是对豪门世家的故事格外感兴趣,在豪门中受不到公平对待的可怜庶子总能得到更多同情,尤其这个‘庶子’还生了副好皮相。

  张大娘的儿媳边走边给婆婆打蒲扇,她有着身子,两个多月,不显怀,家里却都把她当瓷娃娃,什么行李都不让她拿,她也被这个故事吸引:“瞧这位公子,生的这样好看,他母亲定是位美人,不得主母待见。”

  民间男女大防并那么重,况且这还是位‘公子’!哪怕是庶子也绝非普通百姓能高攀上的。故而妻子和男子搭话,丈夫不以为意,反而对景恒说:“都是苦命的人,你家大公子也打你吧,你方才吐血可是有什么内伤?”

  丈夫叫自己妻子:“思思啊,你给这位兄弟扇扇风,瞧着满头的汗,这荒年荒地,还背着主子赶路,这是忠仆啊!”

  景恒笑着道谢,只是这扇出的风也是热的,夏蝉肆意的鸣叫,吱吱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景恒强打着精神,和同行的人们有一搭没一打的聊着。

  金色的阳光照射下,大地被烤得发烫,景恒眼前尽是白亮的光斑,凤明的呼吸微弱,喷在他颈边,微微凉。

  身上背的这个人是他唯一的信念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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