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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浮云身上动的手脚,最多就是让浮云觉醒一丢丢神力,而且这背后还不知会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呢。

鹿临溪这般想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里不是玉山!

如果她还在玉山,那么除非浮云和沈遗墨都死掉了,否则她绝不可能在这么荒芜的地方醒来。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们是不会把她落在这种地方的!

她没有真正醒来,此处仍旧是一场梦境!

她还在虞梦枝的阵法里!

可虞梦枝的阵法,不是该让人在自己最深的恐惧中往复沉沦吗?

她不该在这种地方啊。

她应该在高三那年的校园里,又或者在年末忙得要死的公司里……不不不,这些虽然很恐怖,但应该比不上陆城那个盘丝洞。

按理来说,她应该被这阵法丢进陆城,怎么会落到这种见都没见过的地方?

鹿临溪:系统,你还在吗?

鹿临溪:我现在还在梦里对不对?

【是的哦,宿主此刻仍在梦中呢。】

鹿临溪:这梦不是说要面对什么最深的恐惧吗?怎么把我干到这种见都没有见过的地方了啊?

【宿主如今并不在自己的梦里哦。】

鹿临溪:啊?

不在自己梦里,难道……

鹿临溪:这里该不会是谢无舟的梦境吧?

【是的哦,这里是反派的梦境呢。】

鹿临溪: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我为什么会在谢无舟的梦里?

【宿主此刻神识清醒,皆因入梦之前被反派灵力所护。】

【宿主如今身处反派梦境之中,或许也是因为受到了那股灵力的牵引。】

竟是如此……

鹿临溪这下算是彻底想起来了。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谢无舟遵守了他们之间的诺言,散去了周身所有的灵力。

她是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入了自己的眉心。

如今想来,应该就是系统刚才说的那股灵力了。

谢无舟这个家伙……

她的要求那么过分,他为什么还会答应她?

她分明没抱一丝希望的。

答应了也就算了。

这家伙怎么连自己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却还是要护住她呢……

她分明都已经说出那样过分的话了……

他还是那么见不得她死吗?

有那么一刻,大鹅的视线忽然被泪水模糊了。

她好像很难过,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忽然那么难过。

她坐在地上想了很久,最终却也只想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结论。

——都怪谢无舟。

大鹅仰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又一次尝试与系统对起了话。

鹿临溪:我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想要离开梦境,需得找到梦境出口。】

这特喵不是废话吗?

这回答跟“想要吃饱肚子,先得吃一顿饭”有啥区别吗?

废话文学大赛的冠军要不是这个系统,她第一个冲上去跟主办方爆了!

鹿临溪:啊对对对,所以这梦境的出口在哪里啊?

【十分抱歉,系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还请宿主于梦境之中自行探索!】

鹿临溪:我要你何用?!

【友情提示,宿主已经可以开始修炼了!】

【修炼初期,请务必在系统辅助下尝试入门,切不可操之过急,谨防走火入魔哦!】

鹿临溪:……

【积分商城已解锁全新物品!宿主可用积分随时随地进行兑换!】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系统为了证明自己有用,竟然把那无用的积分商城给搬出来了呢!

啊哈哈哈,这可真是太有用啦!

鹅听完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呢——指一连吐了好几口晦气。

算了算了,不和这系统叭叭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事已至此,先想办法和反派汇合一下吧。

鹿临溪叹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张开翅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准备出发的前一秒,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好感度。

不看还好,一看顿觉两眼一黑。

浮云:3068

沈遗墨:131

谢无舟:0

她知道,她明白,这是在梦里。

这场梦境不知发生在哪个时空,梦境里的谢无舟不认识她是十分正常的。

可是,太刺眼了——

这个圆溜溜的零蛋蛋实在是TMD太刺眼了!

她竟然得从零开始,再攻略一次谢无舟那个无敌难搞的家伙……

成年鹅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

鹿临溪一个没能忍住,跌坐回地上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那打鼻尖挤出来的,无比颤抖的,分外隐忍的哭声,像极了一只蚊子在贴耳飞行。

她哭着哭着,感觉累了,脑袋往后一扭,将嘴巴插进了身后的翅膀,毫无心理负担地闭上了双眼。

找什么反派,汇什么合?

亲爱的老妈曾经说过,难过的时候不能硬撑着,一定要想办法给自己放一个假。

可惜了,要是面对从前的领导,她还能称病请个病假呢。

但她现在被系统抓到这本破烂小说里当黑奴了。

假是请不了一点的,只能先睡一觉了。

大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四周的风有些冷,吹得她紧紧缩成了一团。

恍惚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守着自己的小花盆在种花。

灵根一点一点浇了出去。

先是不能说话了,后又回到了最初那种怕冷怕热的情况。

一千五的灵根用完了,她就拿积分换灵根药接着浇。

浇着浇着,积分耗尽了。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养了好久的花枯萎了。

她崩溃地趴在地上,翅膀不停拍打着地面,哭得像个一无所有的大傻逼。

窗外的落日红彤彤的,是她今天最不喜欢的颜色。

红就算了,也不知为何,都要下山了,还热得跟正午似的,让鹅感觉无比难受。

不对,不对……

这落日怎么还冒热气儿呢?

这热气儿,怎么还往她身上飘呢?

悲伤的大鹅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乎——不是刚睡醒的那种晕乎,而是被人倒过来拎着,身体里的血液都缓缓流向了大脑的那种晕乎。

她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口装了水的铁锅。

锅底没有木柴,却仍旧燃着不小的火焰——这一看就出自谢无舟的手笔。

火把锅给烧开了,那水汽噗噗地往上冒,风一吹便全打在了她的身上。

大鹅努力控制着脖子四下张望了一圈。

这是一个挺破漏的屋子,门窗都已经烂到和没有没多大区别了。

此时此刻,她被一条麻绳绑住了双脚,正倒挂在离锅不到一米远的房梁下。

好好好,非常好。

一上来就要铁锅炖大鹅是吧!

谢无舟,你炖,你只管炖!

你最好赶紧炖死我,我好回天上当小仙女!

大鹅这般想着,却多少有些经不住那热气的熏烤,一时难受得在半空扑扇起了翅膀。

这样的动静引来了架锅的人。

他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眼前倒挂着的大鹅。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鹿临溪不由得愣了心神。

眼前之人是谢无舟没错。

他那张脸太出众了,哪怕视线被烫眼睛的水汽遮挡,哪怕脑袋晕乎乎的,哪怕只能倒着看——她也能一眼认得出来!

可是有那么一瞬,她还是恍惚了一下。

她看见了一双幽蓝的眼睛。

原文里有写,谢无舟的眼睛用某种术法伪装过。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原本的模样。

她很难形容那一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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