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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格格走后,两位婢女才瘫坐到了地上。

不是说二格格温柔善良吗?怎么刚才二格格的气势那么赫人?

瓜尔佳氏正在核对嫁妆单子,在听到脚步声后,才抬起了头。

“清漪来了?”

清漪刚踏进门,在额娘抬起头后,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不由得皱起了眉。

“额娘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额娘心里有数。”瓜尔佳氏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就这样她还嫌时间不够呢。

怎么可能歇息的下来。

离清漪大婚还有不到四个月时间,这嫁妆才备齐了一半儿。

“你过来看看,这拔步床你是喜欢用紫檀木的,还是红木的?”女儿出嫁,这床可必不可少。

“额娘决定便好。”清漪一脸信任的看着额娘。

“这是你以后睡的,肯定得选你喜欢的,额娘做主怎么能行?”

“那就紫檀木吧,红木的颜色有些过了。”四贝勒爷后院还有嫡福晋,她没必要太过张扬,以免刚嫁进去就将人得罪了。

瓜尔佳氏听到女儿的话,那些单子的手紧了紧。

嫁为妾室,当真是处处受限。

她这边儿还在伤怀,清漪后边儿的秋玉倒开口告起了状。

“福晋,您是不知道,格格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敏珠格格,她……”

“秋玉!”清漪声音冷冽的打断了秋玉的话。

“她怎么了?”瓜尔佳氏看着女儿脸色不对,再看看一脸不服气的秋玉,沉着脸问道。

“没什么,额娘。”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清漪并不想让额娘听了难受。

但瓜尔佳氏是何人?

她在后院沉浮了几十年,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阴私。

“秋月,你说。”

秋月没有瞧格格的脸色,敏珠格格那样说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如果不让福晋处置,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敏珠格格,她问格格,为什么要去给人做……做妾。”最后两个字,秋月说的尤为艰难。

侧福晋,也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简直岂有此理!”瓜尔佳氏被气的柳眉倒竖。

脸上青青白白好不难看。

“她伊尔根觉罗,是不是觉得这富察府是她当家做主了?”

“随意编排嫡出格格,是谁给她的胆子?”瓜尔佳氏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伊尔根觉罗氏在背后捣鬼。

一个庶出媳妇,当初要不要傅成自己看上,她是说什么都看不上伊尔根觉罗氏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家世不高,心气儿倒是一点儿都不低。

这么多媳妇里面,就她整天琢磨着歪门邪道。

真是好好的孩子都被教坏了!

“春梅,去跟她说,既然不想过舒服日子,那就在清漪出嫁前,都在佛堂为清漪祈福,不要出来了!”

“是,奴婢知道了。”春梅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额娘,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么。”

“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清漪坐到了额娘身旁,手放在她背上,慢慢的为额娘顺着气。

“都怪你阿玛无用!”

“明明说好了撂牌子的,最后却成了这样的结果。”瓜尔佳氏看着懂事体贴的女儿,搂着她默默垂泪。

明明女儿可以嫁为正妻,穿着凤冠霞帔风光出嫁。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用不得正红,穿不得凤冠霞帔,连拔步床的颜色都要避讳一二。

“额娘快别伤心了,您再哭下去,女儿可要心疼了。”清漪心里也很难受。

她对嫁进皇家没什么太大的欢喜。

宁为低门妻,不为高门妾。

嫁为妾室后,永远都要低正妻一头,包括自己的孩子。

“好,额娘不哭了。”瓜尔佳氏拿起锦帕,擦了擦眼泪,对着清漪扯起了嘴角。

“剩下的日子,你就安心的待在家中,等着风光出嫁吧。”瓜尔佳氏眼中充满了力量。

尽管不是正妻,但她的女儿也值得最好的。

四贝勒爷的嫡福晋进门的时候,嫁妆是一百二十八台。

清漪是侧福晋,那就不能超过这个数。

那就暂且定一百二十台。

不过这装嫁妆的箱笼,可以再打的大一些。

反正只要数量上不超过,那么就只能在容量上多做文章了。

十二阿哥府

“我当初就说过,让阿玛他别后悔,如今这般可是满意了。”富察·舒玉自然知道现在富察府上的情况。

早在她决定出手时,就时刻注意着府上的一切动静儿。

虽说是阴差阳错的让富察·清漪进了四贝勒的后院,但这个结果,可是比进直郡王的后院更好。

直郡王是长子,又得皇上看重,怎么看也比四贝勒优秀。

如今这个结果让她更满意。

听说四贝勒爷是出了名的冷面王,这下可有得富察·清漪受的了。

“福晋,咱们做的事,会不会让其他人发现啊?”在满是人精的皇宫动手,福晋的胆子可真大。

“怕什么,这事是十二爷办的,绝对妥当。”当初阿玛拒绝十二爷,也让十二爷心生不满了。

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怎么可能自己去动手呢。

十二爷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实打实的皇子阿哥,手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势力。

更别说抚养十二爷的是苏麻喇姑,那可是跟太皇太后一起经历过三朝的人。

且苏麻喇姑跟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连带着十二爷都能沾上不少好处。

“可是……”

“行了,话那么多做什么。”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前院守着,看十二爷什么时候回来。”十二爷最近迷上了一个扬州瘦马,已经很久没来她的院子了。

她成婚三年,才得了一个嫡子,但这个孩子身子骨不是很好,所以舒玉对他并未有太多的关注。

一个注定养不大的孩子,何必浪费太多感情呢。

还是得想个办法,再生个健康的嫡子才行。

“福晋,大阿哥又哭了,您要不过去哄哄?”就在这时,冬衣从门外跑了进来,神色焦急无比。

“哭了让奶娘哄便是,找我有什么用。”富察·舒玉冷漠的说道。

这一番话,让冬兰和冬衣心里搜不是滋味儿。

福晋自从嫁给十二阿哥后,这心性越发的左了。

大阿哥不管怎么说,都是福晋的亲身骨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能因为太医说不好长大,就直接无视了吧。

福晋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这般对待,那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她们?

也许还会更加不如?

毕竟她们只是身份卑贱的婢女罢了。

“大阿哥哭的厉害,福晋还是去瞧瞧吧。”冬衣又劝了福晋一句。

富察·舒玉没法,只能起身朝着偏房走去。

还未进门,她就听到了大阿哥的哭声。

因为身子骨虚弱,他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富察·舒玉一进门,奶娘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抱着大阿哥便小跑了过来。

“福晋,您可来了,大阿哥怎么哄也哄不好,奶也不肯吃,您看是否请个大夫来看看?”

富察·舒玉看了眼奶娘怀中才五个月大的孩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哭的久了,大阿哥的嘴唇都带起了一丝青色,且脸色也透着灰白。

“那就去请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富察·舒玉虽说不喜欢他,但也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

“快些将大阿哥哄好。”富察·舒玉看着大阿哥哭的模样,很怕他一口气儿背了过去。

“奴婢遵命。”

在大夫赶来的前一刻钟,奶娘总算是哄好了大阿哥。

看着大阿哥在奶娘怀中闭上了眼睛,富察·舒玉微微胀痛的头,终于清净了那么一会儿。

所以她也没有发现大阿哥太过安静了。

等到大夫来后,看着奶娘怀中的孩子,心里咯噔一声。

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步上前,小心的拿起了大阿哥的小手把起了脉。

他的手搭上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放了下来,随后表情突然变得惶恐起来。

大夫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到了地上,抖着声音说道:“十二福晋恕罪,草民摸不到大阿哥的脉了。”

“你说什么?!”

“什么叫摸不到脉了?!”富察·舒玉尖声叫了起来,一旁的奶娘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

大夫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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