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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福晋,您请。”
清漪起身上前,一把掀开了红绸,里面的水银镜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清漪看着被人抬着的半身水银镜,心中略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四爷居然也会送她这个东西。
清漪是知道水银镜的,她额娘就有一家舶来品的铺子,她对这东西自然也熟悉。
“这般贵重的东西,福晋那里可有?”她是知道这东西产量不高的,这么大一面水银镜,放在屋子里有些太招人眼了。
“这……”张起麟迟疑的看了眼侧福晋。
清漪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东西是她独有的,福晋那里还没有。
这让清漪心中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忐忑。
“回去跟四爷说,东西我很喜欢。”最后清漪还是高兴的将东西给收下了。
左右不过是一面水银镜罢了,除了稀奇费些银子外,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奴才就先回去了。”让人将东西小心的放到了合适的位置后,张起麟就朝着侧福晋说道。
“秋玉,去送送张公公。”
“是,侧福晋。”
将人送出去又回来后,秋玉这才有眼带稀奇的看了眼放在梳妆台旁的水银镜。
“主子爷对侧福晋您可真好。”
“不过是一面水银镜罢了,你以前没见过?”清漪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底深处,还是带着点点欢喜。
“奴婢是见过不假,可是这主子爷送的,奴婢可是第一次见呢。”秋玉捂着嘴偷笑了了一声。
“贫嘴。”清漪娇嗔的看了眼秋玉。
“福晋,该喝药了。”喜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儿走了进来。
“放那儿吧。”乌喇那拉氏看了眼眉头轻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缘故,她觉得这次的药,比以往的都要苦一些。
要不是抓药的人都是她的心腹,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别人做了手脚了。
“福晋,这药趁热喝才有效果。”这时,尹嬷嬷也走过来劝说道。
这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秘方,您喝了它,调理好身子,才能更快的生下嫡子。
听到尹嬷嬷的话,乌喇那拉氏不禁想起了自己如今膝下空虚,一咬牙,接过喜鹊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一旁的喜文赶紧将盘子中的蜜饯递到了主子嘴边。
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并未接过。
蜜饯容易冲淡药效,这点苦算什么,没有孩子那才叫苦呢。
“那福晋漱漱口。”喜文将蜜饯放下后,喜双又端着茶杯走了上前。
这次乌喇那拉氏没有再拒绝。
等漱完口后,乌喇那拉氏坐在床上,让人将田文给叫了进来。
“最近府中的情况如何?”尽管她停了请安,但对于府中的情况,乌喇那拉氏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回福晋的话,府中最近一切正常,就是大格格那儿有些不太平。”田文弓着身子如实回答道。
“哼。”
“李氏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大格格如今可是四爷唯一的女儿,且还是长女,也就李氏目光短浅才会只看中阿哥。”乌喇那拉氏听到田文的话,轻声嘲讽道。
要是她有孩子,不拘于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一样的喜爱。
可惜老天爷眼瞎,偏偏让孩子都投生到了李氏那蠢货的肚子里,真真儿气人的紧。
“四爷可知道了?”
“听说昨个晚上四爷在书房发了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奴才无能,没能打听到。”田文将头埋的更深了。
前院是张起麟那人在管,他能有点消息,都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得到的。
“前院……”
“算了,下次不要再去前院打探了。”乌喇那拉氏说道。
前院是四爷的地盘,就算她是福晋也不能逾越。
“奴才记下了。”
“李氏那里就不必费功夫去打探了,今年她是出不来了。”乌喇那拉氏笃定的说道。
“是。”
“现在后院对我最有威胁的,莫过于富察氏一人。”乌喇那拉氏看着窗外微微眯起了眼睛。
细细想来,自富察氏进府后,四爷除了她这儿,就没去过其他人院子里过夜,就算是来她这儿,也只是单纯的睡觉罢了,这么一看,这富察氏岂不是专房之宠?
“田文,给我盯紧富察氏那边儿的动静儿。”
“是,福晋。”福晋的话,让田文后背出了一背的冷汗。
那侧福晋的院子,只比主子爷的前院,轻松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已,且他总觉得主子爷也时刻关注着侧福晋的院子,这消息可不好打听啊。
见福晋没了吩咐,田文这才转身退了出去,只不过步子看着有些许沉重。
“福晋,您是觉得侧福晋会……遇喜?”喜鹊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问道。
“那富察氏身子康健,四爷去的也勤,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乌喇那拉氏想着如今四爷的举动,心中的酸楚越来越大。
她和四爷夫妻十几载,也不见四爷这般热情,都说爱新觉罗家出情种,难道四爷也是?
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不愿意相信。
她是四爷的嫡妻,百年之后,也只有她会合葬在四爷身边,纵使那富察氏再得宠又如何?
“福晋,可要老奴……”尹嬷嬷上前,朝着福晋比划了一下。
“不急。”
“怀的上,不一定生的下来,生的下来,又不一定能养的大,毕竟小孩子体弱,谁又知道有没有意外发生呢。”想通了的乌喇那拉氏,身体放松的靠在了床上。
这后院,想要发生些什么,那可是太容易不过的。
就算是四爷,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盯着后院,她这十几年的四福晋,可不是白当的!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有个嫡子才行。”乌喇那拉氏伸手摸了摸肚子,神色有些许暗淡。
“福晋定会得偿所愿的。”喜鹊和尹嬷嬷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侧福晋,奴婢给您灌了个汤婆子,您快上床去暖暖脚。”这日,因为来了月信而脸色苍白的清漪,刚起床不久,就被秋月又按回了床上。
“侧福晋,红糖姜茶也煮好了。”秋叶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清漪透着门缝看去,外面已经银白一片了。
“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额娘和阿玛身子如何?”清漪顺从的坐到了床上去,她这会儿肚子坠涨的厉害,人也没什么精神。
往日她来月信都不是这般模样的,为什么这次这么难受?
难道是因为天气格外冷的原因?
“夫人身边有少夫人她们,侧福晋您不必忧心。”秋玉安慰道。
“您现在身子特殊,可万万不能受凉才是。”
“知道了。”
“也不知道今年的年岁宴能不能看到额娘她们了。”
“侧福晋可要找主子爷说道说道?”秋月询问道。
要是主子爷肯帮忙,主子说不定能了却一番心愿。
“不了。”清漪摇摇头并未答应。
四爷年关事务繁多,宫中又是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了什么意外,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再说了,最近这一阵,她明显感觉到了四爷越发疲惫,这些个事情,还是不要去打搅四爷了。
秋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主子看似温柔,实则认准的事,比谁都固执。
“行了,屋子里的碳快烧没了,你再去领一些回来。”
“奴婢这就去。”
等到秋月走后,清漪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知道秋月是心疼她,但身处她这个位置,顾虑太多。
清漪看着炭盆里烧红的碳火,眼神中的光也跟着明明灭灭。
她既然想要更稳当的地位,那适可而止这个词她就得铭记于心。
秋月回来后,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内室。
“侧福晋,奴婢去领碳火的时候,遇到李格格身边儿的银柳了。”
“可是受到刁难了?”清漪头也不抬的说道。
“侧福晋您怎么知道?”秋月语气有些许惊讶。
“这并不难猜。”
“还有十日就快到年关了,四爷还没说给李氏解禁,下面的奴才些自然会见风使舵了。”早在她送衣服给大格格时,清漪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了。
四爷那人看似冷清,但在对子女上,那是没得挑。
李氏既然能因为禁足而忽略了大格格了,四爷因为不虞而延迟解禁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过后,李氏能不能记住了。
“大格格那边儿是不是没受影响?”
“是。”秋月想起她刚才去领碳火时的场景。
明明大格格和李格格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但管事嬷嬷偏偏越过了李格格,让人将碳火给大格格单独送过去了,这其中要是没有主子爷的授意,她那是一点儿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