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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泰如今就在内务府慎刑司当差,每天处理的都是皇家那些徇私枉法的事儿,他向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一律按国法办事,敢跟郡王叫板,得罪的皇亲国戚不知多少。

舜恩笑道:“姐夫多虑了,我听说雍亲王铁面无私,家教极严,定然不会任由女儿骄纵任性。”

鄂尔泰想想四爷的行事风格,大义灭亲到连自己女婿都能告发,对朝中嚣张跋扈的宗室王公更是毫不留情。因此,四爷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样一想,四爷倒和自己的脾气有点像。

即便如此,鄂尔泰也没有要和四爷认识的意思。胤禛安排舜恩和郡主见面,也请了鄂尔泰,一来是他早就想结识此人,二来也是为掩人耳目,万一俩孩子没看对眼,对外就说是见鄂尔泰的,舜恩只是陪姐夫来。

谁料鄂尔泰竟拒绝了,回帖还劝四爷不该结交外臣。

胤禛:“……”

胤禛把那信笺反复看了两遍,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能和这样的人相交,喜塔腊家家风定然也不会差。

胤禛对这婚事愈发满意,福晋和李氏却要愁死了,尤其李氏,听说皇上给自家女儿指了一个从五品官的额驸,差点没哭出来。

其他额驸也有品阶不高的,但人家家里有爵位啊。喜塔腊家啥也没有,家里清贫得很。郡主二婚也不能嫁这么差吧?

哪怕胤禛跟她解释,喜塔腊家家风清正、子侄都是饱读诗书之辈,也没有安慰到李氏,读书能当饭吃吗?

福晋也不怎么看好这门婚事,但皇上和王爷都满意,她也不好说什么。让她发愁的是,喜塔腊家太穷,要想郡主嫁过去不受委屈,少不得要多添些嫁妆。

福晋一想到郡主这边要添妆,过两年弘时又要娶福晋,都是花钱的事儿,她就有些头疼。自家王爷没人孝敬,全靠佟皇后当年留下的家底和胤禛的亲王俸禄,平时倒还罢了,遇上这种大事,也得精打细算。

郡主得知自己的婚事有了眉目,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个。星德的事儿在前,她对男人已经不抱过多期待了。

云安还给姐姐透露,“那个大哥哥长得可好看了,白白的,但是皇玛法一说话,他又变得红红的。”

郡主被她这形容逗笑,等到胤禛请舜恩来庄子上时,假装到胤禛书房来接云安的郡主,一看见舜恩,就想起云安的形容,唇角不禁上扬。

舜恩压根不敢看郡主,见她进来,就低着头。

云安今天就是个小工具人,让姐姐有理由来书房。

此时她被阿玛抱在怀里,胤禛给她戴好帽子,裹好披风,捂得严严实实。云安见舜恩低着头,不仅不看姐姐,姐姐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就有点着急。就喊舜恩,“大哥哥,你看我的兔耳朵帽子好不好看?”

这下舜恩不想抬头也得抬头了,他已经是第二次见云安小格格,面对活泼可爱的小娃娃,舜恩面上不自觉就带了几分柔和笑意,夸了一番。

这个角度郡主正好能看见舜恩的大半张脸,果真如云安所说,是个白净清秀的少年。

云安得意地抱住胤禛的胳膊,“阿玛让人做的。”

胤禛隔着帽子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别显摆了,快跟你姐姐去玩吧。”

云安想让舜恩看见姐姐,更希望俩人能看对眼。此时系统提示给舜恩和郡主各自加了五十点生命值,云安就知道任务完成了,她立刻从阿玛怀里跳下来,跑去拉住郡主的手。

姐妹俩走后,胤禛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舜恩,没提郡主半个字,只说舜恩的八股文章。

胤禛特地要了一篇舜恩的文章来,不但自己看了,郡主也看了。胤禛将郡主的评价原原本本说给舜恩。

舜恩方才见了郡主的长相打扮,本就心动,听了她对自己文章的点评,心动中又多了欣赏。自己能有幸娶到这样才貌双全的妻子,哪怕不论出身,也是三生有幸了。

云安和郡主出了胤禛待客的院子,云安就仰脸问郡主,“姐姐,那个哥哥是不是一会儿白白的,一会儿红红的?”

郡主:“……哪儿有这样形容人的?”

云安:“咦,姐姐你也红红的。”

郡主:“……”

赶在年底,康熙把郡主的婚事定了下来。

其他阿哥们听到这个安排,都懵了。

因为云安和弘历受宠,胤禛时常入宫。以前没把胤禛看在眼里的胤禩都有点防备四哥了。可一看郡主的婚事,刚生起的疑心瞬间消弭。

汗阿玛但凡有立四哥的想法,就该趁着这个机会,给郡主找个好人家,以后好扶持四哥。佟家、富察家……去抚蒙都比喜塔腊家有用吧?

不仅胤禩放松了,胤祯更是大松一口气。

前几天他和人喝酒,就有宗室提醒他当心雍亲王。胤祯想到汗阿玛去汤泉都要让四哥一家陪着,心里也有些打鼓。而且最近不知为何,九哥和十哥跟自己关系有点疏远,他们一起听戏跑马都不叫自己。

直到得知大侄女的婚事定了。

“我就说,汗阿玛喜欢云安和弘历,单纯是因为这俩孩子聪明懂事,跟立储没关系。”御驾回宫后,胤祯去给德妃请安,就说起此事。

“你还幸灾乐祸上了,你这个当叔叔的,都不知道心疼侄女?”德妃不大高兴。

胤祯:“……”他讪讪道:“儿子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外面那些人太草木皆兵。我还是心疼侄女的,侄女出嫁的时候,我也给她添妆。”

德妃哼了声:“这还差不多。马上过年了,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别整天喝的迷迷糊糊,等腊月正月过了,找太医给你开几副调养的方子。”

胤祯一愣,“儿子好好的,吃什么药?”

“好好的?你府上多少年没好消息了?”德妃道。

胤祯:“……”胤祯面色涨红,却无从反驳。

“子嗣是一方面,额娘更担心的是你的身体不好,耽误了你的前程。”德妃又缓和了神色,“你不是想去西北带兵吗?那边气候寒冷,条件艰苦,你身体不好如何受得住?”

这点胤祯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于是老老实实答应。

德妃又劝了他几句少喝酒之类的,才让他回家去。

过年期间,来雍王府拜年的宗室和镶白旗的属人都在观察四爷一家的反应。

从四爷到福晋,脸上都没有任何失落神色。连来拜年的马佳氏都跟年氏议论起来,“大格格在家里留了两年,还以为会挑个多好的人家呢,怎么嫁去镶蓝旗了。”

年氏道:“喜塔腊家也是书香门第,前途不可限量。”皇上有意让四爷继位,才会给他安排这样没有站过队的亲家。像钮祜禄家、富察家,显赫是显赫,但家族内关系复杂,王爷哪儿敢放心用。

今日是两位侧福晋的娘家来王府拜年。外面摆着戏,年遐龄和李家的几个舅姥爷在那边看戏,马佳氏找了个机会到年氏院中来,母女俩说说体己话。

年氏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拐着弯的提醒额娘,“旗人中看不上走科举的,但二哥不就是靠这条路为皇上所重用?”

就因为满人不喜欢读书,会读书的旗人才尤为可贵。尤其等准噶尔的问题解决后,朝中文官的地位定然远超武官。

马佳氏对外面的事情不太懂,年氏就笑道:“您把我的话告诉阿玛,他老人家自然明白。”

母女俩的话题就转到年遐龄身上,马佳氏道:“自从你二哥被孟光祖的事情牵连后,你阿玛就提心吊胆的,一是怕王爷生气,二也是怕皇上翻旧账。”

年氏哼道:“谁让二哥总想着给自己留后路,别最后哪边都没靠上,反被连累。”年羹尧之所以给孟光祖送礼,不就是想在胤祉那边也挂个号。万一最后胤祉胜出,他好随机应变倒向胤祉。

马佳氏叹气,“你二哥心比天高,哪儿听我们劝?”

“若你们劝他都不听,那就只能等王爷亲自写信,他才能重视了。”年氏已经察觉王爷对自家二哥压着不满,早晚是要发作的。

“我让你阿玛说他。”马佳氏道,他看着女儿不由笑起来,“看样子你和王爷相处的不错,处处替王府说话。”

“我哪儿是替王府说话?是替二哥着急啊!”年氏道,二哥的能力比大哥强,却总是犯些致命的错误。一旦皇上或者王爷觉得他没用了,就可把这些错翻出来给他定罪。

母女俩聊天时,小猫咪就在旁边听着,年家人真是太傲了,这样下去早晚要被收拾。

胤禛知道年家并不是真服他,说他们忠于朝廷也好,自视甚高也罢,总之没想过死心塌地效忠自己。他心里都记着,面上却对年遐龄十分客气。

无论年羹尧那小子打什么主意,他对年家不能怠慢,真的哪天年羹尧去投靠别人了,他好拿年家其他人威胁年羹尧。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年氏和小云安,年氏进了雍王府就是雍王府的人了。

小云安那就更不用说了,才见过年家人几面?

云安虽然和郭罗玛法没什么感情,但她知道额娘经常担心年遐龄夫妇的身体。年遐龄夫妇难得来府上,云安还是很努力给郭罗玛法和郭罗玛嬷续命。

“郭罗玛法,安安要吃橘子。”云安跑到年遐龄身边,仰着小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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