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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里有宗室、有普通旗人，有蒙古兵、还有汉人，能管好这些人，以后也就能管好整个大清。”云安道，原本历史上四哥一路顺风顺水，才会好大喜功、洋洋得意。让他多见识见识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复杂是挺有必要的。

至于四哥的安危，云安看看四哥头顶马上破百的寿数，一点都不担心。

弘历悄悄给妹妹使眼色，这是能说的吗？

康熙也瞪了眼云安，“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云安眨眨眼睛，甜甜道：“安安错了，安安收回刚才的话。”

康熙：“多大人了，还在这儿撒娇。”他说着又看向弘历，“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咱们马上得天下，上了战场才知道老祖宗打江山多么不容易。”

弘历赶紧叩头谢恩。

胤祯发现出征的宗室名单上还有弘历，气得跑去找弘历对峙。

“你小子，当年劝我别贸然出兵，不会是为了等今天吧？”

弘历不正面回答，只是笑眯眯道：“还请十四叔多多指教。”

胤祯：“……”

胤祯哼了声，“既然到了我麾下，就得听我的。”

弘历郑重道：“弘历愿听大将军调遣。”

因为追缴亏空这差事太得罪人，胤祥、胤祯这俩打下手的在朝中名声都越来越差。

胤祯有战功，又是未来皇上的亲弟弟，大家议论起来还会悠着点。胤祥就没这么幸运了，这些年弹劾他的折子也不少，甚至有人到胤禛跟前说闲话，十三爷做事如此操切，是故意要坏四爷您的名声啊！

胤禛气得半死，在朝上和此人对骂。

康熙坐在上面听得脑袋嗡嗡的，下朝后就跟云安抱怨，“你阿玛这脾气真是，当着朕的面就敢羞辱别的大臣，以后……”以后当了皇帝，还不知要怎样呢。

云安问清阿玛骂人的原因，就笑道：“谁让他破坏十三叔的名声，十三叔那么辛苦办事，还要背骂名，也太委屈了。”

康熙心说这有什么委屈的，当臣子的，不就应当如此吗？

可到了老四这儿，他是一点听不得别人说他身边人的不是，宁愿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康熙叹气，“你阿玛这样若是被负了，岂不是要发疯？”不是所有人都是老十三，大部分人被这样的主子护着，都会膨胀。

云安想到原本历史上的隆科多和年羹尧，心说还真是如此。

“朕现在给他讲这些道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康熙道：“随他吧，吃了亏就明白了。”

“别人不知道，反正不能破坏阿玛和叔叔伯伯的感情，我听到了我也要骂他们！”云安凶巴巴道。

康熙在她脑袋上拍了下，“你个小姑娘，可不许骂人。”不过这丫头从小就伶牙俐齿，嘴上还真不吃亏。

祖孙二人在清溪书屋周围散步，康熙想到远在西北的胤祯和弘历，就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云安笑道：“皇玛法您也太急了，他们还没入疆呢。”

康熙有些怅然，喃喃道：“朕走之前还能见到他们吗？”

云安听见了，鼻头一酸，抱住皇玛法的胳膊，非常坚定的说：“您一定能见着他们，安安保证！”

康熙笑着摸摸她脑袋，“好孩子，这可不能随便保证。”

云安看着皇玛法头顶的寿数，说道：“可以！皇玛法，我们来打赌。”

“赌什么？”

“赌十四叔他们得胜还朝时，您还硬朗的活着。”云安道：“如果安安赢了，您就答应安安一件事。”

“你求的事儿朕什么时候没答应过？”康熙哼道。

“我想去解剖室参观，您就没答应。”云安道。

康熙：“……你还好意思说，朕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的女娃娃，竟然想看人解剖尸体。”

很多太医都受不了，全是派年轻的徒弟们上手的。

不过这次解剖尸体，收获不少，太医们离搞懂血液循环的过程又近了一步。

云安想去看，康熙和胤禛坚决反对，最后只是给她看了看后来太医们绘制的人体解剖图。

康熙觉得这已经很过分了，十一二岁的女孩儿，怎么就对这些感兴趣呢。

弘晳现在已经没什么能教云安的了，云安就跟着太医院的太医们学诊脉开方。

康熙和胤禛问云安学医做什么，云安就说自己感兴趣，既然入门了，就再钻研钻研。

她还怅然的说起早夭的胤禐小阿哥，腿疾未愈的十三叔，还有皇玛法的足疾，以及一点点衰老走到生命尽头的乌库玛嬷。

她希望她在乎的人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她这么说，胤禛和康熙再无理由阻止她学医。

但康熙不认为自己真能长命百岁，这两年他虽未得过很严重的病，但精力在一点点衰退，食欲也大不如前。

这就是老了，像太后一样，就算没大病，也会逐渐走向死亡。

胤祯和弘历这一次征讨准噶尔，路上就要走一年，到了那边再顺利也得打一两年，战后还要安抚当地贵族，设置当地驻军。

康熙也不希望自己在这期间驾崩，若真如此，老十四和弘历还得回京奔丧，又要错过这次荡平准噶尔的机会了。

云安晃晃康熙的手臂，“来跟安安打赌吧。”

康熙无奈笑道：“好好好，听你的，若朕能看着他们凯旋而归，朕就答应你一件事，除了进解剖室。”

云安：“……”

康熙六十六年是大选年，按弘历、弘昼的年纪，嫡福晋的人选是该定下来了。

可弘历出征在外，这时候指定福晋，近两三年也无法成亲，万一弘历有个不测，还会耽误人家姑娘，守一辈子望门寡。

胤禛就和康熙商议，这回先给弘昼定福晋，弘历的福晋先相看着，不必下旨。

康熙给弘昼选了吴扎库氏，云安听系统小猫咪说，历史上的和亲王跟这位福晋感情甚笃，就高高兴兴的去跟五哥透露。

结果弘昼一脸惆怅，“我不想娶福晋。”

云安震惊，“为什么啊？”

弘昼：“娶了福晋就要养家，一点也不自在。”

弘昼这两年仍在尚书房混日子，闲暇时喜欢跟十六阿哥胤禄混在一起研究乐理。

他想学很多乐器，最喜欢的是唢呐，但是他要敢在家吹唢呐，估计会被阿玛打死。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学了琴和琵琶，虽然还是经常被阿玛说，但阿玛太忙，倒也没空一直盯着他。

可若是他娶了福晋，就没这么多自娱自乐的时间了。

云安想了想，五哥才十五岁，成亲也确实早了点，她就给五哥出主意，“你可以跟皇玛法说，你是弟弟，不能越过四哥先成亲。四哥还在战场上，你一是担心哥哥，二也要替他孝敬额娘，这时候实在没精力办婚事。”

弘昼听得一个劲点头，“我明白了，妹妹说的对，我就照着这个意思写折子。”他不禁笑道：“你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

他说着殷勤的给云安倒茶，“四哥不在，我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还好有你能帮我出出主意。”

云安这才拿出功课，“五哥，这是阿玛之前布置的文章，你帮我写一下行不？”

“阿玛又给你布置功课了？”弘昼嘀咕道：“也不知道你学这些有什么用。”

胤禛偶尔会考校云安的功课，他要求不高，只希望她能理解四书的意思。但云安的理解和阿玛的理解经常不同，她也写不出那种跟八股文章一样的东西，就让弘昼帮她写。

“我也觉得学这些没用，那些读圣贤书的官员有几个是按照圣人教诲去为官的？”云安道。

弘昼叹道：“这话你可别在皇玛法和阿玛跟前说，你越说他们越要让你做功课。文章我明儿写好给你送去。”

“五哥你最好了。改日我在景阳宫发现琴谱，一定给你抄一份。”

云安走后，弘昼看着纸上的题目叹气，他也不喜欢写这种文章啊。

要是四哥在就好了，之前妹妹有什么不想写的功课让他帮忙，他都是交给四哥的。

四哥写得又快又好，还会模仿妹妹的字。

康熙收到弘昼的奏折，还挺欣慰，这孩子还算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