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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确实不希望大家就这样陌路了,可是她现在回去,真不会给谢无舟添麻烦吗?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破除掉那座岛上的封印,现在提出带她去天界,是不是又在逞强?

她是真的放心不下,毕竟有些傻子就算伤得再重,也要在能下床的第一时间把所有活都抢去干了。

傻子现在长大了,看上去聪明多了,但是骨子里不把自己安危当回事的傻劲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谢无舟:“去看看吧,明天如何?”

鹿临溪:“你又替我决定了?”

谢无舟:“我也想看看。”

鹿临溪:“……你看什么?”

谢无舟想了想,轻声说道:“看看你说什么也要护着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值得。”

这是在吃醋吗?

听上去挺像,但又没有那种很酸很酸的感觉。

鹿临溪盯着谢无舟看了好久,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不值得,你要怎么样?是要想个新的法子,完成你心中搁浅的大计吗?”

谢无舟没有回答,只是回望着她,轻声问道:“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鹿临溪微微摇了摇头,不自觉抱紧了手中的被子。

她有任务在身上的。

其实,就算没有系统任务,如今的她也没办法看到他们受到伤害了。

谢无舟:“那我就带你回魔界。”

鹿临溪:“嗯?”

谢无舟见她没有答应,一时改了口,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是他们让你失望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回魔界?”

“我愿意啊。”鹿临溪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来就想着和他回魔界的,哪里需要他问得这么小心翼翼呢?

“我在这里又没有家的,我不跟你回去,我能去哪儿呢?”她话到此处,忍不住小声念叨了起来,“我原本想过,要不留在天上当个有人伺候的仙女吧?但是你也知道,天上都没东西吃的!我不行,我每天都要吃东西的,不然我心情会变差,心情变差了睡眠会跟不上,睡眠跟不上心情就会更差,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她说着说着,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当她瞪向谢无舟时,谢无舟却已敛起了笑意。

她沉默片刻,用手背敲了敲隔在他们中间的那道灵光,轻声问道:“所以你真要带我去天界啊?”

“嗯。”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鹿临溪感慨着,随口问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怕啊?”

“不是。”谢无舟低声应道。

鹿临溪:“忘了,你怕天魔!”

谢无舟:“……”

鹿临溪:“你还怕血海!”

谢无舟:“……”

“没事,现在有我了,你不用再怕了!”鹿临溪说着,志气满满伸了伸胳膊,一不小心又撞上了那道“三八线”。

嘶,有点小痛的……

碍事!这玩意儿真是太碍事了!

她在心里愤愤想着,只见那一道灵光忽然散去。

鹿临溪:“诶?”

谢无舟:“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的话,可以就这样。”

鹿临溪:“哦……”

鹿临溪揉了揉自己撞着的手肘,有些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谢无舟说好明天会带她去天界了,她忽然安心了不少,此时眼睛这么一闭,困意便一点点涌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谢无舟很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是在说,他不怕天魔,也不怕血海。

可是她才不信呢。

她入过他的梦,梦里有他最深的恐惧。

他要是不怕那些,又怎会与她在那场梦中相逢?

她早就说过了,谢无舟嘴超硬的,天塌下来都有他嘴顶着……

睡梦中的人迷糊想着,将手臂甩向了身侧,压上了旁侧之人的胸膛。

跳动的心脏,好似被那纤细的手臂打得停了一拍。

其实他也想了很久,那些太过遥远的过往,应是早已不再令他感到恐惧,可他还是梦到了那一切。

如果他真有惧怕什么——

也许是,打心底怕了一只鹅。

怕她不开心,

怕她会离开……

鹿临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是睡得四仰八叉,习惯性霸占了整个床铺。

客房中没有谢无舟的身影,桌上倒是有温好的茶水,此刻还冒着热气。

她坐起身来,歪着脑袋呆滞了一会儿,回过神时忽然有些懊恼。

她睡觉向来不老实,属于是床有多大张,人就有多能滚的那种,也不知昨晚有没有影响到谢无舟。

也许可能,貌似大概……是影响到了吧?

现在人都不在屋里了,怕是天还没亮就已经从床上逃走了。

鹿临溪叹了一声,心念动时,灵光一闪,睡乱的长发瞬间便已梳理干净,身上也已换上了崭新的衣裙。

真方便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慨——有法力就是好啊!

要是现在有人问她,空调wifi和法力哪个重要,她还真会选法力,完全不带犹豫的。

无相草的花骨朵似是又鼓了一圈。

鹿临溪走上前去,指尖于花苞上轻轻一点,便将今日份的五百灵根浇了进去。

她望着这盆小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在桌边坐下,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茶刚喝一口,谢无舟就回来了。

鹿临溪抬眼望着他,一句话还没问,便见他主动解释了起来。

“我想你快醒了,所以下楼找小二点了些吃食。”谢无舟说着,走至桌边坐下,“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走。”

鹿临溪想了想,抬眼问道:“要不等两天?”

“嗯?”

“我的花快开了,就在后天。”鹿临溪说着,摸了摸长长的叶片,若有所思道,“它得开花了才能收进灵囊,现在动身的话,我们要真遇上什么危险了,还得分神护着它,多麻烦啊。”

“听你的。”谢无舟为自己倒了杯茶。

鹿临溪双手捧起自己的那杯小喝了一口,有些心虚地小声试探了一句:“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挤到你了?”

“没有。”谢无舟说着,嘴角不自觉上扬些许。

“那就好,那就好!”鹿临溪松了口气。

“压着我了。”

“……”

这怎么听起来比挤着还要糟糕呢!

鹿临溪连忙放下茶杯,双手捂脸,缓缓低下了头。

“你要不还是多开一间房吧,我睡觉不太老实……”

“没事。”谢无舟喝了口茶,眼底笑意不减,只意味深长地看着鹿临溪,“我老实,你随意。”

“……”

“我睡地上也行。”

鹿临溪一时没话了。

她从前真没发现这孔雀这么黏人呢,情愿睡地上也要和她住一间屋。

算了,不纠结了,地上床上他爱睡哪儿都行,反正晚上睡不好的人不是她。

鹿临溪这般想着,低头玩弄起了无相草的叶子。

反正也不急着出发,那便干脆趁花未开,把准备工作都给做足。

考虑到天界没有东西吃,鹿临溪精力十足地上街逛了一圈,往灵囊里备了许多水果与干粮。

这一次,要是能在天界多待几日,她不会再被空气轻易劝退了!

三天的时间,几乎一晃眼便过去了。

小小的花盆里,开出了一朵浅蓝色的小花。

系统显现的小字告诉她,无相草只可捏塑一次形状,滴血认主后可承三魂七魄。

这玩意儿竟然是一次性的,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了。

鹿临溪坐在花前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叹着将它摘下,小心翼翼地收进了灵囊。

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她还需要再思考一下。

既然花开了,吃的也准备好了,那她确实也该去面对自己害怕面对的一切了!

“走吧,去天界!”

鹿临溪说着,走到窗边,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的云朵。

她还记得,许多年前,浮云就是望着天边的云,为自己取下的那个名字。

她刚想感慨点什么,便被谢无舟搂住腰身,只一瞬便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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