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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奴婢瞧着侧福晋你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刚才在武格格那儿吓到了?”等到银杏嬷嬷走后,秋月才开口问道。

“无事。”清漪摇了摇头,不想让众人担心。

“可要奴婢去煮碗安神汤?”秋叶这时也插了句嘴。

“不用了。”清漪时刻谨记着,自己已经嫁人了,后宅生存,踏错半步,有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刚从武格格那儿回来,就喝安神汤,知道的人以为她是被武格格吓到了,不知道的人呢?

是否会觉得是不是她今日进宫出了什么差错?

觉得是她胆子小,经不起大场面?

“那侧福晋您待会好生泡泡澡去一去乏。”秋月见主子坚持,也没有再继续相劝。

侧福晋聪慧,不论做什么事,总有她的道理在。

她们做人奴婢的,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因为昨日府中武格格出了事,所以今个一早,乌喇那拉氏便将后院所有的人都叫到了正院。

“福晋,您可得好生查查才是,不然这四贝勒府,都让人待的心生不安。”李氏一如既往的对着福晋轻言讽刺了几句。

乌喇那拉氏瞧着模样略带嚣张的李氏,心中暗恨。

下次就该解决弘昀那个病秧子了,她倒要看看,没了儿子,李氏还要如何嚣张。

“李格格不相信我,难道还能不相信四爷吗?”

“福晋说的哪里话,婢妾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听见福晋给自己扣屎盆子,李氏连连摆了摆手。

“那是我会错意了。”尽管乌喇那拉氏现在动不得李氏,但讨些利息还是可以的。

弘昀如今在前院,四爷对他还是很重视的,前院那边儿她插不了手,不过后院不还有个弘时在吗。

眼下刚出了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且让李氏再得意一段日子。

“武格格的事,自有四爷和我调查,要是让我知道,谁在私下里乱传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乌喇那拉氏凌厉的眼神环顾着下面的人。

“谨遵福晋教诲。”

“行了,都回去吧。”交代完事情,乌喇那拉氏也没了再留人的打算。

昨日回来的太晚,尹嬷嬷那边儿,她都还没有仔细询问一番,现在可没空跟她们多聊。

回去的路上,清漪被人叫住了。

“淑侧福晋,您且等等。”

清漪闻声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钮钴禄格格。

“钮钴禄格格可有事?”

“自婢妾上次拜访不了了之后,实在没能找出时间,今个好不容易遇到了,不如婢妾去侧福晋那儿坐坐?”为了儿子的以后,钮钴禄氏愿意放下面子,跟这位侧福晋好好相处。

清漪不喜钮钴禄氏眼中的算计,但这种应酬,以后肯定少不了,还不如现在适应适应。

“自然可以。”

钮钴禄氏听到侧福晋答应,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也许她可以借借这位侧福晋的东风?

清漪带着钮钴禄格格回了流漪院,刚进门时,秋玉等人就迎了上来,在看到侧福晋身后的钮钴禄格格后,临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奴婢参见侧福晋、钮钴禄格格。”

“起吧。”

钮钴禄氏跟着富察氏踏入了厅堂,跟上次相比,这里的布置又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放置的东西更加珍贵了。

钮钴禄氏看着眼红不已。

出身大族就是不同,连着房间都能随意置换,哪里像她的院子,几年如一日,丝毫不曾改变过,看的都让她生厌了。

她当初带来的嫁妆银子,现在已经都所剩无几了,她自己又不受宠,在四爷后院,她可以说是垫底儿的存在了。

她以为进了四爷后院,就是她荣宠的开始,却没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站在侧福晋身边儿的银杏嬷嬷,看着钮钴禄格格眼中的嫉妒与贪婪,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讽刺。

怪不得主子不喜这位钮钴禄格格,这般眼皮子浅,真真儿是给钮钴禄氏这个姓抹黑。

钮钴禄氏刚坐下一会儿,秋叶就已经将茶水端了进来。

掀开茶盖,瞧着茶水中沉浮的碧螺春,钮钴禄氏又是一阵心酸。

她连陈茶都快喝不起了,富察氏这儿连招待客人都是用的碧螺春?!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生妒忌。

钮钴禄氏突然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她真的可以压下心中的嫉妒吗?

凭心而问,她可能做不到。

既然如此,出身大族的侧福晋,真的会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恐怕那都是她自己在骗自己。

“婢妾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侧福晋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还请侧福晋谅解。”思来想去,钮钴禄氏越发的坐不住了,蹭的一下起身,朝着侧福晋微微福身。

“钮钴禄格格不再坐会儿?”清漪被钮钴禄氏的动作弄的一愣。

想来的是她,如今到了,还没坐一会儿又想走,真搞不懂这位钮钴禄格格的想法。

“不了。”钮钴禄氏看着语笑嫣然的侧福晋,心中不知怎么的,越发心慌起来。

清漪瞧着背影有些慌张的钮钴禄氏,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

随后摇了摇头,将她抛之脑后。

“查出什么了吗?”

“回主子的话,属下只查到了那包衣家中突然多出了一笔钱财,至于是谁给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说是他们女儿托人捎回来的。”胤禛书桌前,半跪着一位容貌普通的布衣男子。

胤禛抬手慢慢敲击着桌面,粘杆处才成立不久,根基还是太过浅薄了些。

“知道了。”

“下去吧。”胤禛想了想,还是决定前院连同后院一起掌控在手中。

清漪在后院,以后她必定也会怀孕生子,他不想在她身上看到昨日的事情发生。

好在后院大部分都已经安插了人手,就是福晋那里有些不好办。

她院子里都是自己陪嫁的老人,根本没办法安插进去。

唯一的一个钉子,也只是个小太监罢了,根本近不得身。

他得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眼下离西巡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皇阿玛居然还没有敲定留京的人选,也不知道皇阿玛这次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太子绝对不会被皇阿玛留在京城。

“苏培盛。”

“奴才在。”站在书房门口的苏培盛,听到主子爷的呼唤,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去怀玉院。”

“是。”苏培盛小心的看了眼四爷,没能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什么,只得默默压下了心中的想法。

怀玉院内,武氏和宋氏莫不相干的待在自己的房内。

武氏在坐小月子,宋氏自然不会上去自找晦气。

看似老实木那的宋氏,其实心中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少。

本来她还想着,如果武氏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她少不得要上去帮寸一二,就是想着以后能有个照应。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辈子怕是已经没了再当额娘的机会了。

所以同院的武氏,是她最好的选择。

却不想武氏那般没用,出门一趟,连个孩子都能摔掉,真真儿是不堪大用。

现在看来,她该换人选?还是再等等武氏?

武氏本就不受宠,身子可能也是不易有孕的那种,能有个孩子都是撞了大运,偏偏还掉了。

这样看来,武氏以后起来的机会渺茫。

她该换人选了。

宋氏隔着窗户瞧着武氏那边紧闭的房门,眼中暗光闪动。

进府十几年才怀的孩子,不安生待在院子里,居然还到处乱跑,不得不说,武氏真是活该!

“格格,窗户边儿风大,您坐远些。”晓燕拿来了一件披风,轻柔的为主子系好了带子。

明明已经快到夏季了,主子的手中都还捧着暖手炉,晓燕看的是心疼不已。

自两位小格格夭折后,格格的身子便越发差了,晓燕知道,这是因为主子身子亏空的厉害,再加上心病,所以主子的身子才会这般破败如老妪。

“无事,这些太阳,我还受的住。”宋氏惨白的唇色,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但没过多久,这一丝笑容也很快消失不见了。

宋氏看着四爷跨进院子的身影,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修剪整齐的指甲,将手心刺的微痛,可见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四爷来看武氏,都不进她的院子,难道现在她连武氏也不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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