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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谢无舟就是什么都不说,跟听不见她问话似的。
她想从他脸上观察出什么信息,可这家伙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模样,脸上除了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就再没有其他。
这又是在故弄什么玄虚吗?
那也不对啊。
虽说谢无舟这家伙说话不太可信,但他平日里也就只是在浮云和沈遗墨面前有心情演演,完全不屑于费心思忽悠她的样子。
是了,他说过的,他没必要骗她。
他说问过了,那大概是真的问过了。
现在已知信息有二。
其一,谢无舟会拿来和她做赌的问题,肯定不会是一个寻常的问题。
其二,这个问题,他问过了,没有在她这里得到答案。
要是想要知道,他到底问了什么问题,就至少要知道,他大概是在哪个时间段问的这个问题。
首先肯定在赌约开始之后。
那么,有可能在赌约结束之前吗?
鹿临溪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阵,心底忽然浮现了一种可能性。
谢无舟忽然主动认输,没准就是已经知道她答不上他最想问的问题了,但又不好真像最开始说的那样,用永久囚禁的方式惩罚一只答不上问题的鹅,这才选择了主动让步……
若非如此,他真没理由直接认输。
可他人有这么好吗?
鹿临溪想到此处,不自觉偷瞄了谢无舟一眼。
这家伙……
真是生了一副令人心软的好皮囊。
好吧,她姑且相信一下,这家伙确实做得出这样的选择。
那么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谢无舟到底问过她啥了?
一个重要的问题,已经问过了……
她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未免也太让人费解了吧!
鹿临溪越想越觉得头大。
她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谢无舟的可恶。
她不禁想,这个大反派太会搞人心态了。
有些话要么不说,要么说完。
这样说一半就不说了,让人猜得挠心抓肺的,简直丧心病狂!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样一种生物,有时候让人想要把他毒哑,有时又恨不得能找到点啥工具,把他嘴巴给狠狠地撬开。
那个晚上,鹿临溪是带着满心疑惑入梦的。
第二日清晨,她跳到窗边,望着初升的太阳,于心底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想不通的事就先丢一边,没必要精神内耗自己。
没准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所有的不顺利都会迎刃而解呢?
就算不会迎刃而解也没关系,她也可以向谢无舟学习那种佛系的反派精神。
这世间之事变幻万千,原定的路走不下去了,她还可以换条路走嘛。
只要愿意想,办法总比麻烦多!
抱着这样的心态,鹿临溪心态平稳地过了一阵咸鱼日子。
沈遗墨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抗虐型男主也不是读者调侃着玩的,他的体质真不是一般的好,伤口恢复得又快又好,大夫见了都啧啧称奇。
对此,鹿临溪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血统高贵的主角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么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自个儿痊愈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在医馆休养了半个月左右。
在这期间,玄云门先后派了三只灵鸟前来传信,只为召他速速回门。
沈遗墨不愿师尊担忧,隐瞒了自己受伤一事,回信时只说自己一定会在仙盟大会开始前回到玉山。
浮云看不懂他写的书信,却又总喜欢一声不吭地守在边上。
沈遗墨每次放笔,见她眼底满是好奇,都会把信的内容念给她听一遍。
鹿临溪在一旁看着着急,忍不住私底下和浮云提议:“你让沈遗墨教你识字啊!”
“为什么要识字啊?”浮云一脸抗拒地回道,“人类的文字好复杂,我看着就头疼……”
鹿临溪:“重点不是识字,是让沈遗墨教你识字!”
浮云:“那不还是识字吗?”
鹿临溪:“不一样,不一样的!”
浮云:“诶?”
“浮云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和沈遗墨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很安心很舒适。”鹿临溪这般说着,还不忘拉踩一下某人,“这种感觉,是在谢无舟身边绝对不可能有的,对不对?”
浮云想了想,认真点了点头。
鹿临溪:“那就对了,你对他有意思,男女之情的那种意思!”
浮云:“啊!”
鹿临溪:“既然有意思,就要主动出击啊!”
浮云:“可……”
鹿临溪:“让他教你识字,你就有更多的机会和他独处了啊!”
浮云:“可是人类的文……”
鹿临溪:“别可是了,快去快去快去!”
浮云:“哦……”
那一日,浮云被大鹅催促着走进了沈遗墨的房间。
她想了想,问了一句:“沈遗墨,小溪让我来和你学认字……”
某只躲在屋外侧耳偷听的大鹅当场昏厥在地。
好在短暂尴尬后,沈遗墨笑着应下了这份大鹅特意安排的差事。
那个晚上,浮云坐在桌边,认真练习着白日里学会的字。
鹿临溪伸着脑袋去看,发现她翻来覆去一直在练的字儿是俩名字。
一个“浮雲”,一个“小溪”。
大鹅瞬间两眼一黑。
鹿临溪:“你今天就学了这些?”
浮云:“是啊!”
鹿临溪:“……他就没教你点儿别的?”
浮云:“对呀!”
教人认字,先认名字,这一点很好理解。
可是……
鹿临溪:“他为什么会教你我的名字啊?”
浮云:“我问的呀!”
鹿临溪:“那你有问他的名字怎么写吗?”
浮云:“没有诶!”
苍天啊,救命啊!
到底是谁教你们这么谈恋爱的!!!
鹿临溪快要急死了,她急得站在原地猛猛拍打了好几下翅膀,最后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脸认真地对浮云说道:“亲爱的,你明天记得问一下,他的名字怎么写。”
她说着,似是害怕浮云不照办,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既然开始识字了,不知道这个多少有点不礼貌,明白了吗?”
浮云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浮云练习用的纸张上有了新的内容。
一个“沈遺墨”,一个“謝無舟”。
浮云说,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每个人的名字她都要会认会写。
但是他们俩的名字笔画好多,她写得自己眼睛都花了,总感觉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儿自己会乱跳。
大鹅再一次两眼一黑。
救命啊,沈遗墨在原文里超爱闷声吃飞醋的!
他那emo的外号就是初期阴悄悄吃醋吃出来的好吗!
浮云啊浮云,你是真的铁血直女啊!
怎么可以让喜欢你的男人,亲手教你写其他男人的名字啊!
是谁,到底是谁!
哪个杀千刀的教你们这么谈恋爱的!
鹿临溪一脸崩溃地盯着那些浮云用来练习的纸张看了半天。
看着看着,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字的本身。
浮云说得没错,谢无舟的名字真TM难写,笔画比简体多了那么多,看一眼都头疼。
溜了溜了,繁体字认得就够了,会不会写一点都不重要。
大鹅这般想着,转身欲走。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扭头再一次望向了浮云。
她扑扇着翅膀跳回桌上,伸出脚掌踩了踩写着谢无舟名字的纸张:“这个,先别练了,你多练练沈遗墨的吧。”
“为什么?”
“之前和你说过的吧,谢无舟是只孔雀!”鹿临溪凑到浮云耳边,小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孔雀这种生物超级自恋的!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这里练习他的名字,他一定会以为你暗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