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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期盼不由得越发暗淡了。

都快到亥时末刻了,四爷想必也不会来了。

也是她太过想当然了,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就能让四爷高看一眼,没曾想,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格格,再等下去四爷也不会来了,咱们早些休息吧。”冬文怎么会不知道格格在等谁。

可是傍晚那会儿,小喜子过来回禀过消息,她因为怕格格伤心,便做主瞒了下来。

但现在看着格格的模样,冬文心中有说不出的担忧。

“你怎么知道四爷不回来?”

“也许他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也说不一定。”武氏自怀孕后,平常平静无波的性子,就越发的执拗了。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了现在,她才有所理解以前宋氏的处境。

原来不是她自己瞎想,而是根本就控制不住。

“格格!”冬文跺了跺脚,心下一横,决定还是将小喜子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

“四爷今晚去了淑侧福晋那处用晚膳,过后就回前院了,怎么可能还会过来。”

“你说什么?”本来就有所怀疑的武氏,被冬文说的一蒙。

“你是怎么知道的?”武氏看向冬文的眼神一厉,语气中带上了质问之意。

“傍晚小喜子打探到的,本来想过来禀报格格的,奴婢担心格格身子,所以便做主瞒了下来,还请格格责罚。”说完,冬文便低着头跪到了地上。

“我的身子能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什么不过来禀报!!”武氏被这一消息气的头疼。

都跟在她身边儿十多年了,冬文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变聪明,还是如此的木讷。

她不禁怀疑,她当初让冬文跟着她一起出宫,是对还是错?

后院生存,比的不就是消息灵通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说第一时间上报,冬文居然还会瞒下来?!

真真儿气煞她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出去!”武氏压着怒气说道。

“去将冬竹换进来。”

“是,奴婢这就出去。”冬文也不敢求情,格格现在还怀着身孕,过多的痴缠,只会让格格更生气,这样岂不是对孩子不好。

冬文退到门外后,才苦下了脸。

“冬竹,格格让你进去。”

冬竹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冬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如何?”

“四爷今晚歇在哪儿?”内室中,乌喇那拉氏正斜躺在软塌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

“回福晋的话,四爷今个歇在了前院书房。”田文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嗤!”

“我当她富察氏多大的能耐,不也没留住人?”乌喇那拉氏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讽刺。

跪在下首的田文,则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福晋身为后院之主,自然可以随意置喙后院所以的人,但他可不行。

随意议论主子,那搁在宫中,都是要被打嘴的。

“得了,你下去吧。”幸灾乐祸了一会儿,乌喇那拉氏便觉得有些意味阑珊了。

“奴才告退。”

等田文出去后,房间里就剩下了喜鹊和尹嬷嬷两人。

“六月四爷可能要随皇上去塞外,等到九月才回来,也不知道四爷这次会带谁?”

“福晋,依老奴看,四爷恐怕会带上淑侧福晋。”这一个月以来,尹嬷嬷也算是看明白了,主子爷对刚进门的淑侧福晋,是有那么些不同的。

虽然现在这些不同也不太多,但总归不是个好消息。

后院中,只有福晋才是真真儿的主子。

任何人都别想越过福晋去!

“主子爷本就对淑侧福晋不同,如若这次再跟着主子爷去塞外,回来后恐怕气焰会更嚣张的。”喜鹊也对淑侧福晋有所忌惮。

“那就想个法子让她不能去!”乌喇那拉氏猛的将手中的玉如意拍到了桌子上。

咔嚓一声,上好的白玉如意就碎成了两块儿。

“福晋!”喜鹊和尹嬷嬷一脸担忧的拉起了福晋的手,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便是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嬷嬷年纪大了,可受不住福晋这般惊吓了。”

“此时还需从长计议,现在离主子爷离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都够好好计划的了。”尹嬷嬷安慰道。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富察妹妹,两日后是太子生辰,这次可得妹妹陪着我一起去了。”乌喇那拉氏巧笑嫣然的对着淑侧福晋说道。

身为侧福晋,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自然有资格跟着嫡福晋去赴宴。

也就是皇上上位后,才削弱了侧福晋的权利,要放在顺治帝之前,侧福晋和嫡福晋那都是正妻,压根没什么区别。

“妾身知道了。”说实话,清漪并不怎么想出门,但这种宴会,以后明显少不了。

且太子生辰,所有的阿哥福晋都会来,到时候跟十二福晋对上就不好了。

以前在家中,十二福晋地位偏弱,现在她成了嫡福晋,而她成了侧福晋,那她还不得好生奚落她一番。

“我听说你和十二福晋还是姐妹,到时候你们可以聚聚了。”乌喇那拉氏语气丝毫未变,但眼底深处却浮现除了几分恶劣。

想想也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成了嫡福晋,受宠的嫡女反而成了侧福晋,三日后的宫宴可有好戏看了。

虽说十二阿哥那是一点儿也比不上四爷,但嫡福晋就是嫡福晋,岂是富察氏一个侧福晋可以比拟的!

“有劳福晋惦记。”清漪察觉到了福晋话中的意思,但她面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

十二福晋三月刚小产,如今她膝下空虚,听说在府中的日子挺不好过的,到时候谁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

见富察氏一副不动于山的模样,乌喇那拉氏心中暗恨。

前面一个月,她不论做什么手脚,富察氏都能躲过,且武氏那边儿也进展不顺,真真儿是让人心烦意乱。

武氏那边儿得赶在四爷出京前动手才是,不然即便她做的天衣无缝,也难免会得个失察的罪过。

至于富察氏这边儿,三日后正是个好时机!

“今日就到这儿了。”

“武格格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些。”临走之前,乌喇那拉氏特意嘱咐了武氏一句。

“婢妾多谢福晋关心。”武氏这胎,才将将到三个月,肚子还未显怀,但她周身的架势,可是拿的足足的。

以往来正院请安,武氏都只会带一人,但自从有孕后,每次出门,武氏都会将两位婢女带上,并且前面还有个小太监开路,那可谓是谨慎万分。

乌喇那拉氏进了内室,就唤来了尹嬷嬷:“等初三我们去赴宴后,武氏那边儿就可以动手了。”

“是,福晋。”

“老奴都记下了。”

“至于富察氏,赴宴那天见机行事。”

“奴婢也记下了。”一旁的喜鹊也点了点头。

“侧福晋,要不咱们去求求主子爷,您就不必去宴会了。”秋玉担忧的看了主子一眼。

在富察府时,十二福晋就爱与主子攀比,现在她两身份掉了个个,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早晚都要面对的,怕什么。”相比较有些躁动的秋玉,清漪可算的上是稳如泰山。

“也不知道皇上这赐婚,究竟是怎的回事?”

“哪儿有这样的。”秋玉实在忍不住开口抱怨了两句。

却让清漪和秋月齐齐变了脸色。

“禁声!”

“秋玉,你怎么这般糊涂!”

秋玉被主子和秋月可怖的脸色吓了了一大跳。

“皇上的圣意也是能随意议论的!”清漪难得沉下了脸,一脸的冷若冰霜。

她看秋玉就是被她宠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侧福晋,奴婢错了。”这会儿秋玉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她刚才也就那么顺嘴一说,也没过脑子。

“早就与你说了,让你改改嘴快的毛病,现在可不是在富察府,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秋月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秋玉。

太过顺遂的日子,都让秋玉失了最为重要的警惕之心,这样下去可不行。

清漪冷冷的瞧了秋玉一眼,叫她面上惶恐,自知自己不能心软,不然等到秋玉闯了祸,害得还是她自己。

“这次就小惩大诫,去门外跪两个时辰,再有下次,你就回富察府去吧,我身边儿可容不下你。”

“奴婢领罚。”秋玉知道主子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退到门外后笔直的跪下了。

“秋月,你去将银杏嬷嬷唤来。”

“是,侧福晋。”

没一会儿功夫,秋月就带着银杏嬷嬷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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