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67(1 / 2)

他当然不会回来。是的,假如劳·范德雷遇到这种情况,他难免也会有家难回。贝克汉姆的家人都在英国,那么他此刻必定是和维多利亚停留在国外。

他当然不会回来。

想清楚这一点的阿劳动作缓慢地趴在了车把上,早在车辆停靠的那一刻他就息了车,又经意不经意间停在了路灯难以照到的区段。他的周身漆黑一片,阿劳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声音格外重,并且在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更加控制不住地加重。

他突然间想起了那天的场景,那个英格兰人将这台切诺基送到他的手上,对那台新式跑车说的那句话,【你能够让我拥有爱情】。

阿劳似乎又感受到了当日那种被未知名情绪笼罩的压抑,他拼命深呼吸压下太过脆弱的表现,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在他还没真正考虑好时那个号码已经被播出,而真等到这一刻劳·范德雷确切明白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

电话接通那一刻,对面那个英格兰人的声音极其疲倦,可是说的却不是消极的话,“恭喜你,阿劳。你成为欧洲冠军了。”

阿劳绝对没有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此刻绝不认为这个玩笑令他羞恼,他只是绝没有料到他此刻能够说出这个玩笑。劳·范德雷有些沉默,他应该说些什么?你现在还好么?你现在在哪里?英格兰失败不是你的错,法国队后台太强了英格兰不可能赢到最后?

想问的千言万语,到最后全都因为不合时宜卡在喉中,只剩下大段大段的沉默。

贝克汉姆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能自己开口,“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我……”他大脑一片空白,劳·范德雷是个聪明人,他习惯掩藏句子真正的含义说些语意不明的话,但是因此不擅长组织真正的谎言。他望向远方地平线逐渐升起的太阳,骤然想起了曾经期待日出的那天的自己。乘坐着凌晨通往托莱多的火车,走进依旧沉睡的古城,在被历史和时代侵蚀的街道间穿梭,爬上观景台,在骤然响起的托莱多教堂的钟声中看阳光普照。他在那一刻想的是什么?在英超赛场打出一片天地,要向皇马证明自己能成为世界级门将,还有这样那样的野望。

他突然间明白了过去那个英格兰人的用意,也想起了被这些情绪遮掩的野望。

“我在西班牙。”

手机另一头那个男人声音一滞,半晌,长叹了一口气,那语气甚至于似乎带上了一份笑意,“是么?”是么?随着那埋在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随着这不是问句的答复,劳·范德雷睁大了眼睛望向远处那一点点浮生的太阳和逐渐明朗的天空。那份笑意清晰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达了过来,让阿劳准确地接收到。他明白了自己近来的小心翼翼原因何在,突然间觉得这亮起的天空是多么光明,突然间清楚那黑暗中不可言说的压抑是多么不值一提。而这一切让他对于自己险些踏错的路,感觉后怕。

西班牙。那是这段误打误撞本该无疾而终的故事的起点,那么理所当然的,那也是这段故事的终止。 贝克汉姆望着手中终于黯淡的手机屏幕,那里大概还显示着通话终止的具体时间。一目了然如同他再清楚不过,那个荷兰青年现在一定只会是在曼彻斯特,再没有其他的可能。然而、或者说因此,他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真正的终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