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浮屠夫205(1 / 2)
“不敢,我等自当谨遵将军之命。”
巨势德多连忙躬身赔笑道,此刻他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又怎敢发号施令呢?
他更深知当前形势严峻,自己绝不能再有任何统率军队的念头流露出来。
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为所有的军民招来大祸。
死不会只是一个人。
“为确保局势安稳,诸位将军怕是要暂时受些委屈,跟随在本将左右了。”
浮屠道琛看似轻声细语地说道。然而,若有人因此觉得他性情温和,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这等同于将他们监禁起来。
“我等明白。”
巨势德多无奈地点头应道。能不被打入牢狱已属万幸,毕竟他们身为倭军将领,即便投降之后,依然拥有强大的号召力。
任何一个头脑清醒之人,都绝不会允许他们再度与外界产生联系。
“诸位莫要紧张,随本将一同进城便是。”
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气氛竟出乎意料地和谐融洽。
这一幕,也让原本躁动不安的倭国军民,彻底的放下心来。
“给我抓起来!”
在踏入上野城之内后,画面突变,浮屠道琛加快了步伐,闪身而出,一声暴喝声自口中响起。
他那张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庞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其身后是数十名亲卫便如同闪电般冲上前去。
刹那间,巨势德多、毛野稚子和安昙比罗夫等一众倭国将领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就已经被这些身强力壮的亲卫们毫不留情地按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紧接着,一根根粗糙的麻绳犹如灵蛇一般迅速缠绕在他们身上,眨眼之间就把他们捆得像粽子一样,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浮屠道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安昙比罗夫瞪大双眼,满脸愤怒地冲着浮屠道琛大声吼道,他的吼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恨,对方显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其他将领此时也是一个个咬牙切齿,双目圆睁,恶狠狠地怒视着浮屠道琛。
每个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可能是被诈降了。
“哼,本将要做什么?当然是让你们这群家伙老老实实待着啦!降将嘛,自然就要有降将该有的样子,接受应有的对待了。”
浮屠道琛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补充道:
“哦不,准确来说,你们可不是降将,而是彻头彻尾的叛将!”
“未经上位准许,就率城投降,如今又有何可信呢?”
话音刚落,浮屠道琛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阴险狡诈,彻底露出了那副狰狞可怖的真面目。
“浮屠道琛,你告诉本将,李承乾打算怎么处置我们这些将领,还有上野城的军民百姓呢?”
这时,巨势德多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向浮屠道琛发问。
他不敢乱想,最怕李承乾下令全部坑杀。
“不,不,你们错说了,是本将要如何处理你们。”
浮屠道琛回道。
听到这话,巨势德多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的气力,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无比的怨毒的盯着浮屠道琛。
这个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狠啊…你们!”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巨势德多的嘴中迸出,可以想象他是有着如何的滔天恨意。
被骗了。
他这是引颈就戮,而且还是带着全城的军民。
“你们还真是丧心病狂,这可是二十多万的军民啊,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敢?”
毛野稚子奋力,欲要挣扎束缚,十分的不甘心。
“二十万?”
浮屠道琛低头,嘴角浮现出冷意。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入倭国以来,倒在我军屠刀下的亡魂,又何曾只是二十万呢?如今也不过算是填零头罢了。”
浮屠道琛冰冷的语气,宛如这二十多万条性命,也只不过是数字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平民都是无辜的,为何啊?这对于你们来说,也没有半点好处。”
巨势德多低吼道,不甘而又绝望。
为何?
浮屠道琛也说不明白,他能说的,也只能是命令。
而这,确实也就是战争的本质。
杀戮与掠夺,没有任何道德可言。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巨势德多只能怨毒的诅咒道。
“带下去,严加看管,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浮屠道琛转身便上了城头,不再理会这几个死人。
“李承乾,你这个暴君,你个屠夫!”
“你言而无信,不得好死!”
……
咒骂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浮屠道琛登上城头,一眼望去,尽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
“将他们逐批分开,不要引起动乱!”
浮屠道琛极难的张口道,亦是不忍直视。
有国界,便会一直有杀戮。
今后造成的杀伐,肯定不止是二十万之众,只会更多。
“诺!”副将躬身后退。
不久之后,在唐军的押送下,分批进入到了上野城之中。
他们浑浑噩噩,不知道要被赶去哪里,只能被动的跟随着。
“传令下去,不得发生奸辱之事,违者杀无赦,给他们一个痛快!”
这是浮屠道琛仅剩下的仁慈。
传令迅速跑去,也消失在了城道之中。
去了哪里,浮屠道琛也不知晓。
哪怕是用的是何种手段,他也不得而知。
但也是自今日之后。
浮屠道琛,也不再叫做浮屠道琛,而是被称为了浮屠夫。
是杀戮的代名词。
几日之后,上野城出奇宁静。
城头上巡逻的唐军将士也是一副低迷之样,更有年轻军士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目露恐惧之色。
“将军,我们还是正义之师吗?是我们错了,还是他们错了呢?”
年轻士兵喃喃的问向年老的军卒,信念在这一刻也逐渐的崩塌开来了。
只见那老军卒,也蹲坐了起来,依靠在了城墙之上,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有身体上的疲劳,也有精神上的疲惫。
“我们没有错,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老军卒安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