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2 / 2）

这是玖兰枢曾经期盼的，可是现在，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开心。

精神病院的病房中陈设简洁，不过一桌一床。束缚在玖兰枢身上的束缚带已经解开，伤口也被人细心的包扎好。

舒宴并不在病房中，靠近玖兰枢的桌子上摊开着几本练习题册，米菲兔的笔袋打开着，里面橡皮铅笔散了出来。书包就放在靠近桌脚的地面上。

玖兰枢伸手取过一本练习册，看着少女娟秀的字迹，大概是因为照顾玖兰枢错过了课程的原因，玖兰枢看着少女画错位置的辅助线和用错公式的解题方式，修长指尖轻轻点了点，随即翻了翻少女之前的作业。

看得出来，之前少女的成绩还算不错，算是中上水平。可对于玖兰枢而言，这些题目却是简单之极了。

玖兰枢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他看了看少女的笔迹，舒华残存的回忆中并没有写过字，但是兄妹之间，字体总会有所相似之处。玖兰枢无法说话，那么只好依靠写字来同舒宴交流。

他并不想因为字体不同而露出破绽。

他尝试着发声，手指抵在喉骨处，触手却是一道淡淡的疤痕。玖兰枢在舒华的记忆中看到过那个连环杀人犯的刀锋划过舒华的脖颈，所以并不惊奇。

玖兰枢虽然并没有系统的学过医术，但是论及对脖颈的了解，玖兰枢还是很有自信。

对于一个吸血鬼而言，分辨动脉静脉以及骨骼分布肌肉收缩度，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技能。否则吸血的时候一口咬破动脉，鲜血喷溅未免不雅。对食物要有足够的了解，玖兰枢当了这么多年吸血鬼，实践经验比理论经验要丰富许多。

没有声音发出来，声带也没有产生振动。玖兰枢迟疑的抚摸着脖颈，他需要一份全面的检查，来断定不能说话是因为心理作用产生的失语症，还是声带受伤无法发声。骨折的左腿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开始疼痛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工整校服裙的少女拎着保温饭盒走进来，今天舒宴把长发高高扎起，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和亭亭玉立。

看到玖兰枢正看着她，舒宴浅浅一笑：“下午好，哥哥。今天我有炖了你爱吃的排骨汤和清炒竹笋哦~”

她语气欢快，拖着椅子坐到玖兰枢身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取出饭菜，准备好筷子递过去。玖兰枢下意识抬起手接住，温热从碗沿传到掌心，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白瓷汤勺搁在碗中，排骨上点缀着一些葱末。

很……陌生的感觉。

玖兰枢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他习惯用血液锭剂来维持所需。上一个会给他煮饭递给他筷子的人叫做玖兰树里，她温柔的看着玖兰枢，目光却透过玖兰枢看向他的身体里。玖兰树里和玖兰悠的爱针对的是玖兰枢的身体，而不是那个沉睡过几万年的始祖。

现在，眼前的少女背着手微笑着看向他，澄澈的目光里满是期待。玖兰枢淡淡垂眸，轻轻执起汤勺。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并没有刻意端着礼节，却显得高贵而且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