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49(1 / 2)
舒宴听话的推着轮椅走过去,搀扶着少年站起身来。玖兰枢本就显得清瘦,重病之下越发伶仃起来。本就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居然带着汉服宽袍广袖的错觉。衣袂当风即将归去。
舒宴看的心中发慌,死死抿着唇。她同玖兰枢坐在长椅上,少年环绕过她肩头的手轻轻用力,将少女拥入怀中。舒宴安静的靠过去,耳畔是少年的心跳,一声一声,近在咫尺的模样。
玖兰枢慢慢抚摸过少女的长发,声音清淡:“阿宴,我隐瞒了你一件事情,我以为我有机会弥补,但现在看来,我已经没有办法陪伴在你身边了。”
他轻轻笑起来,眼神辽远。他将少女抱在怀中,声音轻柔:“也许我所说的话会让你很难接受,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是我的私心不想让你继续误会下去。我选择把真相告诉你,并非为了所谓的内疚或者赎罪,而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
“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是一抹游魂而已,在你哥哥身体内苏醒。我并非有意掠夺这具身体,我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消亡后我将去往哪里。”他弯起唇角,神情温柔:“但是我很庆幸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你,从生到死,陪我走到最后的人是你。”
“人的一生有多长呢,少则如我现在十余年夭亡,多则百余岁安度晚年。但我希望,不管所剩的时间多少,阿宴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你可以把它看做我的请求,不容拒绝的请求。”
他爱恋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感受到舒宴的眼泪渐渐打湿自己胸前的衣服,不知不觉间她哭的那样厉害,但却努力压抑着。玖兰枢明确感觉到生命在快速流逝,他想说的话还有那么多,可又仿佛只有一句就足够了。
阿宴,我……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太久没有被提及,念出时有些生涩。但少年并没有发出声音,他选择将真相告诉舒宴很大一部分是想让舒宴不那么悲伤。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给少女增加负担,尽管错过这一次,他也许永远无法再对舒宴表露心意。
最后时刻即将来临,玖兰枢微微叹息着更加将少女拥紧,舒宴并没有反抗。任由他的手落到自己面颊上,最后一句话语淡如轻烟:“阿宴,别哭。”
脱口而出就逸散开来,舒宴僵硬着身子等了很久,却再也没有下文。她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将自己更深刻的埋在玖兰枢的怀中。少年搭在她肩头的手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仅存的体温也慢慢消散开来。可舒宴不愿离开,远远看去栗发少年安详的闭目陷入永恒的沉睡,而黑发少女温柔眷恋的依偎在他怀中。
良久之后,细微低哑的语声传出来,舒宴颤抖着开口:“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啊……”
她一直都知道玖兰枢和舒华不是一个人,她对舒华的感情是亲情,而对玖兰枢……对玖兰枢……却是……
却是什么,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抓住少年胸前的衣襟,颓然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来年花重发,今岁人何处?
新交做旧游,沾衣泪簌簌。
折枝倾樽酒,弹剑感悲赋。
饮罢袖飞絮,堤柳烟如故。
醉魂弃俗身,更向蓬山筑。 欲访伶仃影,飘摇揖琼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