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04(2 / 2)

一路穿越树林,驶过河畔,马车驶过石板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最终到达目的地,和哑巴车夫道别,驻足凝视。

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从一座城能看出城内的人与文化。

要说历来城墙的作用是抵御外敌和分割空间,大多数城墙皆由巨石或砖块堆垒而成,越靠近外围城墙越粗糙,只有中心内层建筑可能需要兼具美观性而才会经过敲打粉刷平整。但眼前的建筑奇怪至极,近九十度削平的灰黄色花岗岩,填补岩石之间的缝隙居然不是石灰,而是像用毛巾塞进去的铁水,冷却后铁水收缩把临近四块花岗岩拉在一起。平整的城墙上落满了如静脉隆起般的凝固金属,设计风格怪异且毫无缘由,看起来原本应是异常整齐的墙面,却最后想起了实用性而草草将剩余工作完结了事。

更怪异的一点是,墙顶一排鱼状滴水兽竟然不是石像或陶瓷,却也是金属制成,有滴水兽必然因本地多降雨,潮湿环境会让金属物极快氧化,眼中的滴水兽反而光亮如新。

三四层楼高的圆柱型塔楼分立两边,各分两扇小窗,红白色制服卫兵正把钢盔下遮,怀中抱着长枪打瞌睡,正中弧顶拱门大开,把车马人潮吞入口中。

直到路上其他马车要经过,少年们才被催促行进入城。

路过时值班卫兵瞥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会,无聊地给佩刀上油,自说自话道:“怪人真多。”

两人看到卫兵们各自岗位上无动于衷,心中疑惑。

“我以为我们的英雄制服会给带来麻烦呢,我都打算抱你在哪个墙角跳进去。”乔对达米安咬耳朵。

“难以理解,就算是审美奇葩,但对外乡人不登记不盘查,哪个城邦会这样做?卫兵们都是摆设么?”达米安偏过头小声回应。

城内却充斥万般喧闹,尽显富饶的生活意味。这儿一声啼鸣,那儿一声锤响,卖花女扯着边缘沾染泥土的旧裙,向路过的绅士夫人们叫卖今晨刚摘下带露珠的花,房上的各式烟囱下燃起炉火,淡淡云烟缭绕。招牌木质或铁皮,歪七扭八的字母拼写出商店名称,头戴帽羽的猎户背着弓等着某位主妇买下刚猎到的成果,木匠呼哧呼哧地刨光木料一排衣柜即将成型,富贵人家挑选心仪的商品身后仆人牵马,小脸儿沾了油墨的报童把折好的报纸塞进收信箱。

无不例外的是,日常用品上多了更多金属。卖花女的金色剪刀,猎户的银色长弓,木匠手中的利口工具,金属不要钱似的使用在各种地方。

“大米,你有没有看过一部老电影。”乔边走边看接着说。

“《雾都孤儿》是么,没错啊小乔,我们进入歌剧片里了。听口音我们在伦敦,一个尚未进入重工业化的伦敦,好像这个世界没经历过煤炭和内燃机的洗礼。”达米安抬头观察蔚蓝的天空,以及仔细聆听周围人们交谈声,更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乔兴奋地看着周围的景象,真的和老爸在电影之夜放的一模一样,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也上台和演员们一起大声唱跳,在冰天雪地里被孤儿院管事拉去上街卖掉,逃到伦敦和匪盗窟的小孩儿们欢声笑语,被警察误解追捕,大坏蛋比尔发现胁迫,最后死里逃生和亲人团聚……多美好的故事啊,生活在舞蹈和音乐之中,在伦敦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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