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1 / 2)

大夫说他这一把年纪了实在没见过,也想不通这么点大的孩子有什么可郁结于心的,再加上这孩童本来就是身体脆弱,更是跟着大人四处奔波劳累,若是这次坎过不去,便只剩夭折这一种下场了。

绵白的病需要开好药,但是他们本就没剩多少钱财了。

所以李相夷再一次站在了当铺前,他慢慢从怀里摸出那块四顾门主令,在掌间摩挲了好几下,最后踏进了当铺。

乡间小镇的当铺掌柜没见过什么门主令,这块玉牌玉是好玉,只是这样式却不够雅致不适合日常佩戴,掌柜便只给了李相夷五十两银子,还允了他是活当。

李相夷拿着银子,付了诊费,买了好药,在镇上的客栈里住了下来,等绵白的烧退了,才退了房,抱着再次被包裹好的孩子飞回了马车。

睡醒的绵白发现自己还是在马车里,她被李相夷扶起来灌了一碗苦药,然后反应过来,他们哪还有银钱来买药?

李相夷云淡风轻地说我把门主令牌卖了。

绵白听完人都傻了,赶忙起床,准备去杀人夺宝。

一张当票被摆在她面前,李相夷才跟绵白说清楚是当了不是卖了,然后绵白又想去解花花的缰绳,说要把花花卖了把令牌赎回来,花花起码能卖一百两呢。

自然是又被李相夷拦了下来,他们还有马车,卖了马难不成要连马车一起卖了?那他们可就无家可归了。

无计可施的绵白缩在马车角落,捧着当票又哭了一场。

李相夷觉得自己头好疼,他宁愿回东海再打一场。

最后他们将当票藏进了马车的暗格里,等着哪天攒够银子再去赎那块牌子回来。

第三章

又过了一旬,李相夷种在地里的青菜长高了半掌,萝卜苗底下也能看见开始膨胀的萝卜根块,白嫩嫩的,等长成了就能填饱肚子、把它们换成渡日的银钱。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日日数着、盼着它们能成活长大,当看到破土而出萝卜时他差点喜极而泣,仿佛那不只是些萝卜,还是他今后能养活自己和绵白的希望。

那天晚上月色挺好,他难得搬了小凳沏了壶碎叶茶在马车外看起了月亮,绵白趴在他的膝头,听他无聊给她指点着夜空的星星。

李相夷突然间明白,其实人在高处看到的风景固然美好,但在底下,也未必没有美景。

可惜菜还没长成,李相夷的毒发了。

李相夷初时未及反应,几个呼吸后便痛不欲生。

他中的碧茶之毒阴狠霸道,后劲绵长,毒发之时寒气与剧痛自骨血间迸发,叫人痛彻骨髓。

绵白跟着脸色煞白,她两手哆嗦着倒出和尚给的保命药递到李相夷嘴边求道:“门主、门主你快运功,把毒压下去,快点呀。”

李相夷吃了药丸子,提气运功逼毒,撑过毒发后看了绵白一眼便昏睡过去。 绵白将他们所有的衣物被褥都覆在了她家门主的身上,惶惶不安地守了一夜,生怕一闭眼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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