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贺勘的身量极高,腰背…… 7(1 / 2)

贺勘的身量极高,腰背笔直站在那儿,正将东间的屋门挡了个严实。

孟元元心里挂记秦淑慧,不由翘着脚尖,脑袋一侧,透过贺勘肩膀的缝隙看进房内。

一名看着像郎中的老者坐着床边,并不见秦淑慧的影子,也没有她的说话声。

“我,”她往后退开一步,对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贺勘,“有事出去了一趟。淑慧她怎么了?”

“出去?一夜未归?”贺勘并不回她,反而连问她两声。

主子在屋里说话,下人们识趣儿的退出屋去,等在院中听候吩咐。

“一会儿我跟你说,”孟元元不觉蹙了下眉,心中挂记小姑,“让我先进去看看淑慧。”

她绕过贺勘,想要从他身旁剩余的那点地方挤进房去。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意图,贺勘当即伸手,攥上了她的小臂。他是用了些力道的,孟元元的眉头更拧紧了几分。

“公子想做什么?”她不由有些气,澄澈的声音几分发急。

过往,他不都是不在意她吗?做什么,去哪里从不管她,甚至干脆将她丢在红河县……

瞧着她微红的眼眶,贺勘手劲儿稍松,可仍旧盯着她的眼睛。

“嫂,嫂嫂。”卧房内,女子虚弱的声音传出来,是秦淑慧。

孟元元再不管别的,拿手推开了贺勘的阻拦,抽回自己的手,直接越过他进了卧房。

原处,贺勘的手还擎在那儿,手心残余着刚才掌握的触感。俊脸不由一沉,唇角抿直。

果然,她是听不进他的话,一颗心思从来就是不安分的。

进去后的孟元元可没有功夫揣摩贺勘心思,心里全是对秦淑慧的担忧。她轻着步子到了床边,这才见到躺在那儿的小姑娘。

这一看可吓了一跳,前日里还很有精神的姑娘,如今病恹恹的平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更是无神。看着,很是难受的样子。

郎中正在为秦淑慧看诊,孟元元等在一旁,双手不禁捏紧。

等郎中结束,带着小学徒去了正间,她才到了人身旁:“淑慧,你这是怎么了?”

“嫂,呃呕……”秦淑慧甫一开口,身体内的不适便翻涌而来,本就瘦小的身子直接勾起,像一枚虾子。

秀巧赶忙送上唾盂,极力掩着脸上嫌弃。

秦淑慧只是干呕,肚子早在昨夜里吐了个干干净净。

“吃,吃坏肚子了。”小姑娘有气无力,好像也厌烦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体。

孟元元点点头,取来温热的湿帕子,帮着人擦脸:“那就好,等郎中开服药,早些吃下。”

秦淑慧阖了下眼皮当做答应,她很听孟元元的话,如今信赖的嫂嫂就在身边,下意识有了安定感。

看着人静下来,孟元元这才起身,重新回到正间。

刚才她看贺勘的样子,就知道秦淑慧不是简单的吃坏肚子,说不定只是他拿来稳定秦淑慧的轻话而已。

正间,贺勘还在,人站在桌旁,正看着手里郎中留下的药方。

孟元元下意识揉揉刚才被贺勘抓过的手腕,而后轻步走到他身后:“我去了南城,探望一位长辈。昨日下雪,江上没有渡船回来,留在了长辈家里。”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半张药方,她瞪大双眼,不禁倒吸一口气,身上一阵发凉。

那药方上明明白白写着秦淑慧并不是吃坏肚子,而是中毒。她才一日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勘将孟元元的话一字字听完,并不说什么。只是手里药方往桌上一搁,修长的食指在上面点了两下。

“昨晚,慧姑娘都吃了什么?”他问,扫了眼站在门边吴妈。

吴妈吓得一哆嗦,不由咽了口口水,出口的话顿顿卡卡:“都是从厨房拿回来的,有两样清炒小菜,一道三彩羹,再就是一盘红烧鹿肉。”

这的确是昨晚厨房做的菜肴,不少人也吃过。

“还有呢?”贺勘问,声调清冷。

明明看着是个温润的公子,偏得身上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吴妈苦着脸,拼命在脑海里搜刮着,越想越混乱:“想起来了,慧姑娘吃了明月楼的蜂蜜倭瓜饼。”

“倭瓜饼?”贺勘。

“倭瓜饼!”孟元元。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落时,相互对视了一眼。

“是我让人买回来的。”孟元元开口,昨日她去郜家,想着秦淑慧在屋里闷,于是让竹丫抽空去买倭瓜饼。

倭瓜是从南洋传进来的一种瓜,软甜可口,加上糯米粉与蜂蜜做成饼,内里包着红豆馅,很是美味。红河县没有这种点心,她才想买回来给秦淑慧尝尝。

可怎么昨晚偏偏厨房做了鹿肉,这两种东西一起吃下,会让人腹部胀痛,呈现中毒症状。

原因到了这里,好像是弄清楚了。

看贺勘的样子,孟元元想他也一定知道这两种食物相克,毕竟他博览群书,学识了得。

贺勘挥挥手,吴妈和秀巧全都退出屋去,正间里只剩下他与孟元元。

“药好了没有?我去给淑慧服下。”孟元元也想出去,知道了是什么原因就好,左右秦淑慧是又要受些罪。

她才走出两步,一道声音将她叫住。

“元娘。”

孟元元停步回头,贺勘还站在桌旁,手指也依旧压着那张药方。

他俊美的脸上,两道长眉往中间拧着,眼中沉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你何时能听进别人的话?”

“什么?”孟元元一时没明白他话中意思。当然,也许她去想,也不一定能想出。

一声轻叹自贺勘唇边叹出,道:“且不提你自作主张随意出府,不说去哪儿,做什么。就说夜间不归,你可还知女子声誉?”

“声誉”二字,像一记闷锤敲在孟元元头上,恍惚着似是看到了一年半前,红河县她与他的那场荒唐。

是了,他一直都认为她是不在意声誉的女子,一年多前是,现在仍然没有改变。哪怕她是真的回不来,住在可靠的长辈家里,还托了人回来传信儿。

没用的,在他心中,不安分的她是那样的根深蒂固。

贺勘见她不说话,好似在在听他的话,又好似没有:“昨晚,淑慧不是因为等你,不会多吃那倭瓜饼。”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