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 2)

  纪榛微微缩着肩膀,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过是想快些将昨晚的事翻过去。

  “奴仆说你昨夜在念诗?”

  沈雁清接过藤条,没下手,只是将最顶端抵在纪榛的半敞的领口处。

  纪榛脸一红,“就记得一句。”

  藤条拨开衣襟,沈雁清道:“念来听听。”

  纪榛只好竭力忽略贴着皮肉的粗糙触感,磕磕巴巴地张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连断句都是错的。

  沈雁清闭了闭眼,“你是该打。”

  纪榛以为藤条要落下来了,吓得闭上眼。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抵达,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滋味。

  粗粝摩挲着胸前.....纪榛长睫颤动,扑朔着睁开眼,低头看作祟的藤条。

  他脸红得不像话,声音软绵,“别磨了.....”

  可沈雁清真的收了藤条,他又黏糊糊道:“痒。”

  沈雁清将他拖到怀里,说:“六十下先欠着,等你病好了再罚。”

  纪榛喝过药有点迷糊地应了声,蹭着沈雁清,又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不满道:“怎么真要罚啊?”

  沈雁清替他揉捏被磨得酥痒之地,纪榛蜷着身体舒服得轻哼两声,没听见回答,半梦半醒睡了过去。

  午后清风徐徐,屋内寂静无声。

  沈雁清垂眸就能瞧见在他怀中睡得两颊绯红的纪榛,他微微卡着对方的下颌将脸往上抬了点,仔细地端详着。

  三年,纪榛没有半寸成长,还是痴钝又无知,但满腔爱意不减。

  无论何时,欣喜也好、痛苦也好、难堪也好,只要沈雁清肯正色瞧一瞧,这双眼睛里永远装载着热忱与盛情,好似不管怎么驱逐与漠视,纪榛总能变着法子袒露自己的恋慕。

  风云诡谲的京都里难能可贵的一颗赤子丹心。

  纪榛确实被纪决养得很好,偏偏落到了沈雁清的掌心,任他肆意搓圆捏扁。

  如若来日纪榛知晓当日长街刺杀乃他一手策划,得知枕边人曾对自己痛下杀手,是否还会甘愿献出惓惓之意?

  如若他朝三殿下一展宏图大志,诛锄异己.....

  畴昔异日处处隐患。

  沈雁清蹙眉,缓缓松开怀抱纪榛的双臂。

  政党之争从无对错之分,无非是看当事者处于何派,成王败寇,自古便是。

  太子与三殿下、纪家与沈家、纪榛与沈雁清,皆为对立。纵偶有交错,也总有兵戎相见之日,届时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而不知事的纪榛该如何自处?

  沈雁清行至窗前,负手静望院外日影绰约,而榻上之人恬静酣睡,正是美梦连连,全然不知风雨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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