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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将军如今,业已十分疑心咱们,只愁没有切实的证据,您此刻若去,岂非主动送上门吗。不过一个影卫罢了,事败便是弃子,哪配让殿下冒这样大的风险。再者,以您如今的身子,又是何苦呢。”

姜长宁咳罢了,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又抛下。

“不是为他。”

“那……”

“正因疑心到了我头上,才非去不可。”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备车马。”

……

皇城的春,有天街小雨,有深巷杏花,有飘到行人油纸伞下的,新出炉的酥饼香。

但这些都与阴暗地牢里的人没什么关系。

鲜血早已浸透了重衣,干涸、结痂,将伤口与衣料牢牢黏连在一处,又在新一轮的拷打中被重新撕开。新伤旧伤,层层叠叠,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坏了,像是没气儿了。”

有小卒将这人的头扳起来,伸手探了探鼻息,稍显慌张地回身禀报。

牢头便将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掼,吐了口唾沫。

“下贱胚子,骨头倒硬。将军吩咐过,不许他死了,要不然,咱们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一早预备好的辣椒水,迎头泼下去。

原本已经人事不省的人,浑身猛地一震,额角青筋根根突起,冷汗密布如雨,喉间难以控制地溢出模糊的呜咽。

却只漏出那么一瞬,便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只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下颌锋利,绷成一线,在凌乱的长发下,看不清面目,勉强露出小半张侧脸,一丝血色也无。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混入将军府,盗取布防图?”

被绑在木枷上的人垂着头,一声不吭。

“你若肯老实交待,回头我向将军求情,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仍旧是不吭声。

“除了齐王,还能有谁!咱们将军心里明镜似的,我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这一回,受刑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极吃力地抬了抬头,额前披散的长发滑落下去,露出很清俊的一张脸,即便地牢里光线昏暗,又满面血污,也掩不去高挺的鼻梁,和漂亮的眉眼。

他喘息了两声,才能开口,声音低哑:“我画押。”

面前的小卒陡然没有防备,竟不敢信:“什么?”

“我画押招供。”

他又重复了一遍,抬眼望着远处的牢头,眼帘发颤,虚浮无力。

“你方才说的,只要我肯认,便能留我一命,希望你言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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