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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快些……哎!”
江寒衣手中捧的托盘,应声落地。
其中碗盏,清脆一声,悉数摔碎。菜肴与汤水泼了一地,入目狼藉。
在众人止不住的惊呼里,他无助地闭了闭眼。
是腿上太疼了。
让那管事的用了蛮力一拉,突然失了稳,踉跄了两步,一时不小心,手上的东西没能捧牢,便摔了。
但没有人会听他的苦衷。
那管事的怒不可遏,重重一掌,搡在他的肩头,伴随着叫骂:“我看你是找打!”
做惯了粗活的女子,力气很大,他一下站不住,便扑倒在地,恰恰跌落在那油腻腻的菜汤边上,形容分外的狼狈。
伤腿又磕碰了一下,钻心地疼。
他不愿在人前显露出来,只蹙紧了眉,咬牙忍过那一阵剧痛,以手撑着地,想要起身。然而下一刻,便有一脚毫不留情,踢在他的腰上。
“大喜的日子,你偏要来寻晦气,老娘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旁人还当我是客气的!”
一脚,又一脚。
从小腹到脊骨,都生疼,连绵不绝,渐渐地倒也分不清疼的究竟是哪处,只觉稍吸一口气,都会牵动五脏六腑,令人动弹不得。
四周的人皆看着,无一人敢替他说话。
江寒衣咬紧了牙关,手支在地上,用力抠着地面的花砖,指节都青白。有那么一瞬,他抬起眼来,眼中锐利雪亮,似电光。
那管事“嗬”的一声,唾了一口:“怎么,你还想还手不成?一个男人,多新鲜呐,行啊,让满院的贵客都瞧瞧。”
听得这一句,他眼中的光,忽然就暗了下去。
他垂下眼帘,很安静地,低头向着地上,只弓起身子来,以手抱头,护着要害。随即便再不动作了,任凭拳脚密集,落在他的身上。
自始至终,一声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管事的都打累了,趁着她喘气的当口,一旁才有人敢细着声劝。
“姐姐,罢了,何必同一个没眼色的浪费工夫呢。我方才听见,里头的主子说话来着,道是这天儿瞧着不好,为防一会儿突然下起雨来,措手不及,怠慢了宾客,不如现在就将桌子往花厅里挪。咱们快些去帮手吧,省得一会儿让主子瞧见了,怕是要有话说。”
那管事听得这一句,才算就坡下驴,重重哼了一声,停下手来。
“也是,没的让这小蹄子误了事。你们几个,都麻利些,随我进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