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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长宁盯他一眼,向下按了按嘴角。心里却忽然无端地有些受用。

她不管这人慌张找补,只去外间桌上,端了一碗东西回来,塞进他手里:“喝了。”

是一碗姜汤。

先前叫人时,一并送进来的,这会儿刚好放凉到能入口。熬得很浓,呈棕褐色,一眼都难看见碗底。辛辣气息,扑鼻而来。

她眼瞧着,那人的眼尾微微垂下来,可怜兮兮的,向碗里看一眼,再看一眼,却不敢说话,只得默默接过去。

她挑挑眉:“不爱吃姜?”

“也……没有。”

还装呢。

她忍不住低声笑笑,语调却不自觉地放得柔和,有些哄小孩的意思:“知道难喝,但今夜你淋的雨太多,喝了驱一驱寒,难喝也忍着吧。”

这人不敢违抗,将碗乖乖地端在手里。

她便从袖中取出另一件东西,旋开盖子:“你喝你的,别动就是了。”

是伤药。

浅碧色的药膏,晶莹剔透的,透着草木香。

她伸手去挽他的裤腿。

江寒衣本能地躲了一下:“主上。”

“都说了别动,”她皱皱眉,“郎中也不愿叫,药膏也不愿上,要是让旁人听说了,还当我齐王府是什么吃人的地方。本王可丢不起那个脸啊。”

他不作声了,任凭她施为。

她轻手轻脚地,将他雪白的绸裤,一点点卷上去。

很修长的小腿,又细,又直,线条漂亮,带着常年习武的利落。只是其上多处淤伤,青紫交加,让人瞧一眼,心里便发闷,无端地冒火。

她拿指尖沾了药膏,轻轻地往上揉。江寒衣很小声吸了一口气。

“弄疼你了?”

“没有。”

“我轻点。”

她越发小心,俯下身抱着他的小腿。一呼一吸,全落在他的肌肤上。

还好,细看之下,大多伤在外表,并没有大碍,只是在雨里青砖地上跪得久了,双膝有些肿,左腿的旧伤大约也有牵动,但瞧这模样,骨头应当是没事。

人是笨了点,底子倒好。

她喘了一口气,心终于有些落回来。

刚想再嘱咐他几句,一抬头,却愣了愣。

她没瞧见江寒衣。

只见一个硕大的青瓷碗底,将他的脸严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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