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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
或许是并肩躺在床上,当真比平日里更放松,更亲近些。姜长宁忽地半撑起身子来,伸手在他额发上轻揉了一把。
“主上……”
“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卖命的,”她声音低缓,“而是说,所以我也不会放你出去送命。”
这人望着她,怔了怔,眼尾忽地好像有些红。
姜长宁自己也回味了一下。
她知道这人一板一眼,规矩太严,所以许多时候,总爱故意冷着脸,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许做什么,仿佛发号施令一般。其实是吃准了他怕她,想确保他听得进去。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这样认真同他说话。
她没拿他当影卫看。
她不想他死。
床上铺的是丝绸的被单,如云般柔软,但也比不过他的墨发更软。沐浴的时候有些晚了,晾得还不够干,长发散着清香和微微的湿意,蜿蜒铺散。
这人躺得端正笔挺,极力想与她保持距离,发尾却不听话,悄悄挨到了她的手边。她一时没忍住,用指尖轻轻绕了一下。
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目光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好。
姜长宁愣了一会儿,躺回去,又漫不经心地笑笑。
“所以,你别赶本王走,”她浅浅打了个呵欠,“只有在你身边,本王才能睡得沉。”
话虽如此,其实谁也睡不着。
外面的动静太大了。
灯火将窗外照得仿佛白昼。院中家丁巡逻的脚步声,从外面匆匆来人报信的交谈声,即便有意压低了声音,在深夜里还是显得很响亮。
姜长宁干躺着。
一来是折腾了一整日,当真疲惫得很。二来也是怕她再有什么动作,身边的人该更难入睡了。毕竟还是孤男寡女。
哦,在她穿越来之前,原身就有侧室了。或许也不能算是寡?
脑海里乱糟糟的,躺久了也迷糊。
这时,就听身旁有人,用气声轻轻地问。
“主上,您睡着了吗?”
“主上?”
她心说,怎么和小孩不睡觉,试探大人似的。
却无端地又想起,方才她倾身看着他,拿手指把玩他发尾的场面。当真很软。
为防再干出些不该有的事,索性不理他,装睡到底。
那人安静了一会儿,她以为该是重新睡了。却不料,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是他极小心地,朝她靠近了一点。
然后,从肩头传来他声音,很小,像是带着些落寞。
“主上说,让我往后不要随意被人欺负了,真的算数吗?那……你也别欺负我,好不好?”
她一下就睁了眼。 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清亮,又惊慌失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