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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罪晋阳侯府,已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素闻这位殿下,是逍遥不羁惯了的,她若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想要始作俑者拿命来抵,又让人如何能劝。

江寒衣却终究不忍。

“主上。”他轻声唤。

姜长宁不理他。

“主上,您饶了她吧。”

还假装没听见。

“主上,这样做,传出去要有人说您。为了属下,不值得。”

姜长宁终于淡淡瞥了他一眼:“本王不如你们男子心软。她打你,欺侮的是我齐王府的颜面。她这条命,本王今日想要。”

说着,扬起手,对随侍在旁的越冬示意了一下。

其实越冬压根不明白,她是什么用意。

人家侯府的下人,总不能由她动手拖下去,一刀结果了吧?这还像什么话。

可那李管事参不透其中关窍,信以为真,一下哭嚎出声,膝行上前,抱着季明礼的腿,仰头便喊。

“小姐救我,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想死!是小公子同我说,这个下人交给我处置,让我尽管使唤,奴婢这才敢吃了熊心豹子胆,给他厉害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就是一个听命办事的,求小姐救我一命!”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皆不曾料到。

她哭得涕泗横流,情急之下力气极蛮,倒险些将季明礼扑倒。

季明礼既惊且怒,一下手足无措:“这些话,你先前为何不曾同我说?”

她便只顾叩头求饶,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想也知道。季家的小公子,季晴,无端含酸吃醋,授意她欺侮江寒衣,此话若说出来,该有多难听。她也不愿开罪主子,是以先前只隐去这一节不提,只愿一力将罪责担下来,心想顶多受些罚,回头趁着季晴过意不去,再赏赐她些好处罢了。

谁能料到,姜长宁心狠手辣,上来开口便要她的命。她这才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什么都捅出来了。

季明礼毕竟年轻,一时之间又羞又恼,没了主意,只面上极愧:“殿下,臣女当真不知,竟是如此。实在是晴儿太不懂事,家中缺乏管教的缘故。”

姜长宁没有接话。

其实她起先,倒不曾想到这一层。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是自幼习惯了权力的亲王,让她轻易取一个人的命,她哪里做得出来?

她不过是想着,那李管事终究是侯府的奴婢,她与晋阳侯的联盟还在,场面上不宜闹得太难看,许多事不好手伸得太长。不妨仗着原身率性而为,淡薄规矩的名号,先将最吓人的话甩了出来,随后要怎么罚,旁人也不以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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