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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煜倚在座上,任由宠侍喂了一枚枇杷,又替她拭净唇边沾上的汁水,才懒散笑笑。
“朕已经老了,”她在宠侍的手上,漫不经心地抚了一把,垂眼扫视底下席间,“这等事,交给朕的女儿们去。”
席间坐着一众皇女,闻言自然急忙奉承不提。这个道,母皇年富力强,那个道,儿臣不敢比肩。好一派热闹。
姜长宁无心听这些溜须拍马,也与她无干,只躲在一旁闲坐。
谁人不知,以姜煜的身体,日常行走坐卧,都已经不易,正经的上朝是许多年未有过了,隔三差五在宫中见一见大臣,也时常头疼烦躁,常年靠着方士给调配的清心露,以毒攻毒,勉强缓解罢了。
一个等同于废人的身子,如何还能够猎熊。不过是底下的皇女与近臣,捉来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困兽,赶到面前,由她做个样子射杀,哄她开心罢了。
这本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无人会去戳穿。
却不料,席间有一名老臣,也不知是开席不久,已经多饮了几杯,还是对这位陛下经年的昏聩行为,心中有气,竟倏然起身。
“老臣斗胆,竟不知此间趣从何来。”
她满头白发,目光倒似鹰。
“古语有云,劝君莫打三春鸟,劝君莫食三月鲫,便是说,上苍有好生之德,春日万物勃发,宜使其休养生息,而不宜杀伐太甚。陛下见公熊带崽,心无怜悯,反而信手猎杀,身为人君,原本有失慈悲,不足以为众皇女之表率。”
她道:“更何况,出行一趟,颇费人力物力,前些年晋阳侯刚刚率军抗击渤瀚国,而今二十万兵马,尚在北境没有撤回,军需亦所费不小。朝中大臣不赞同此次春狩者,不在少数,还望陛下细细思量。”
一番话,掷地有声,惊得殿中众人一时屏息。姜长宁原本装模作样端在手中的酒杯,也不由沉了一沉。
果然,座上的帝王立刻眯了眯眼。
“你所提之事,朕为何从不曾听闻?你的意思是,众大臣不敢上奏反对,全在背地里议论朕。”
帝王语气森森:“有这样一回事吗?”
被她目光扫过之处,殿中人无不噤若寒蝉。
这是每一个帝王的逆鳞。
一片死寂中,姜煜的面色越来越不善,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几乎都能瞧见额角跳动的青筋。
身旁宠侍小心道:“陛下何必为这等不相干的人动气呢,不若侍身取了清心露来,陛下且……”
话音未落,便被一把挥开。
烦躁之下的人用力极大,他一下跌坐在一旁,面色惊惶,不敢言语。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