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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胆寒间,便见萧玉书从容起身。

“身为人臣,直言进谏可嘉,然以背后搬弄为耻。陛下心胸宽阔,兼听而明,诸位同僚上疏奏议,从未有过不许,何须在背后议论。你在朝多年,这样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她咄咄逼视那老臣,又转头向座上作揖:“臣以为,此人为官多年,当念其苦劳,然而御前失言,离间同僚与陛下,不罚又难以服众。不妨责打五十杖,着罚俸思过三月,陛下以为何如?”

她是从姜煜尚未登基时,便辅佐教导的老师,近年来朝堂之事,又大半托付于她手。几乎不用想,姜煜也是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果然,那座上之人沉沉吐了一口气:“便依太师所言。”

无须多言,立刻有御前宫女上前,将那老臣拉下去。

那白发老妪并不惊慌,大约一早便想好会有这一遭,挺着腰杆出去,犹自愤怒高呼:“陛下远忠臣,而近小人,我大周社稷危矣!”

一旁宫女应是好心,唯恐她惹来大祸,架起她飞快地便消失在殿门外的夜色里。

萧玉书亦不作怒容,只暗中使一个眼色,总管宫女与那宠侍俱心领神会,连忙取来清心露,哄劝着递到姜煜手中。姜煜饮下片刻,面上紫涨稍缓。

殿中众人方才敢稍松一口气,或有人小心交换目光,亦无言语。

姜长宁的眉头却微微锁了起来。

便是青壮年人,挨五十杖尚且够呛,那老臣岁数颇大,如何能经得起。别说打完回去罚俸思过三月,能不能有三月的命,还两说呢。

尽管她并不识得对方是谁,对如此直臣,却也难免不忍。

于是回头唤:“越冬。”

越冬附耳过来,听她轻声交待了几句,便点点头,趁着众人不留心,悄悄地贴着墙边出去了。

江寒衣耳力好,瞒不过他,他抬眸望了一眼,姜长宁无声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拍,示意他安心。

经过这一变故,殿中气氛难免沉闷,众人皆低头不语,望着面前席上。偏巧开席不久,菜色尚未有多少,一时间很有些尴尬。

此时,忽闻有人朗声笑语:“臣等此番追随陛下春狩,感激陛下恩泽,皆备了薄礼,不妨趁着酒菜还未上齐,先献与陛下,陛下觉得可好?”

循声看去,竟是姜长宁。

一时之间,明白的道她是有心解围,不知道的,也有人疑她谄媚恭维,道道目光投来,神色各异。

姜煜倒是无可无不可,淡淡一点头:“准了。”

此次随御驾出行,王侯重臣皆在,季明礼也在其列。姜长宁其实有心抬举晋阳侯府,做个人情,便以眼神示意她头一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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