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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溪明的脸色亦为难,目光在两人之间左右望望,像是不知该如何作声。
他自不管,只气得跺脚:“凭什么?一个下人罢了,竟能住在宁姐姐的卧房边上,你也配?”
见江寒衣无意与他相争,转身要走,一时气不过,便要上去拉扯:“你给我站住!”
无奈江寒衣的身手太好了。
影卫的本能,便是不会让无关的人近身。他只侧身轻轻一让,季晴扑了个空,自己又打了个趔趄,竟没站稳,一下合身扑倒在地上。
倒把在场众人都惊了一跳。
江寒衣反应快,头一个伸手去扶:“季公子没事吧?”
季晴被从地上拉起来,摔得结结实实,别说衣裳沾染了尘土,连头上的小金冠都歪斜了,灰头土脸的,颇显狼狈。
他像是摔得懵了,脸色白着,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抬头看一眼扶他的人,才猛然用力一推,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谁要你来扶?你滚开,不许碰我!”
江寒衣没防备,倒被他推得退了两步。
他看着这又哭又闹的少年,脸上现出无措神色,像是当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低下头,默默地将手缩回袖中。
季晴哭得伤心,那侍人与溪明都少不得慌忙上前去搀,好声好气地哄。
这个拉着他上下瞧:“小公子摔伤哪里没有?怕是要唤郎中过来看看才好。”
那个替他擦眼泪:“好端端的,委屈坏了,是哥哥不对,没有看顾好你。出了这样的事,该将你爹爹请来才是。”
他闻言,自己猛地一抹脸,站起来。
大约是摔得着实不轻,就见他捂了捂膝盖,又掉泪珠子,咬了咬牙,声音里赌着气:“不用叫我爹爹,我今日偏要自己说清楚。”
他瞪着江寒衣,一双眼睛通红,却绝非少年人梨花带雨的可爱,反而盛满了怨恨。即便在夜色里,也像是雪亮的针直扎过来,令人生寒。
“你以为先前,宁姐姐见你会扮可怜,护了你一回,就能作数吗?她是皇亲国戚,当今圣上的妹妹,你不过一个使唤的下人,能在她跟前伺候,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什么脸面,与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个主子的架子。真以为自己能凭几分姿色,攀上高枝做凤凰了吗?”
“我家与齐王府,是多年的交情,从我还小时,宁姐姐便常来常往,与我相熟,岂是你能够比的?别看我的母亲如今不在京中,只要府中的门楣还在,我便是晋阳侯的儿子,你是什么?”
他一句一句,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听好了,便是我家眼前出事了,我也强于你百倍。在本公子面前,没有你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