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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灯火再多,在照不到的远处,高高的宫墙在夜色里竟如山崖般陡峭,黑漆漆的巨大的影子,夹道立在两旁,令人感到一阵压抑窒息。

卫兵的军靴声,与腰间佩剑碰撞的响声,在此刻听来,都格外清晰,且沉闷。

越冬都有些发怵,在她身旁小声道:“这样大阵仗,怪瘆人的。”

有一个卫兵听见了,扭头看她一眼,她立刻就噤了声,再不敢说话了。

身旁有另一个身影,夹在成群的行伍女子之间,他却丝毫没有落了下乘,步履从容,投落在地上的长长的影子,如修竹一样挺拔。

姜长宁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他。面容也很沉静,没有半分惧色。

少年的脸俊秀得很,额角上落下的伤还未愈,却陡然显现出一种不凡气度,和天上的皎皎月光,映作一色。

那是他平日里,在她面前红着脸,小声喊她主上的时候,绝不会展露出来的气度。

那才是赤诚的,固执的,哪怕明知此行千难万险,也一定会陪在她身边的,江寒衣。

他察觉她在看他,大约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从容,太不像一个寻常男子,神色微微一动,脚下细碎向她靠近了几步。不过转眼之间,便换上了一副亦步亦趋,且带着几分怯意的模样,好像对宫中情形怕生得厉害,一心依附于她。

只是手藏在衣袖底下,很轻地碰了碰她的手,递过来一个眼神,用口型道:“主上小心。”

姜长宁无声扬了扬唇角。

其实无须他提醒,何人看不明白。

这一队羽林卫,引路是假,押送是真。从在宫门前见到的第一眼,她就觉出那校尉的神色,有些不对。

她记得,当初她兵行险着,做局废了羽林大将军薛晏月这一枚棋子,整个羽林卫都交由旁人代掌,只是瞧如今的模样,萧玉书那老狐狸,大约已经反将一军了。

形势凶险,她脸上的神色反倒是轻松了,忽地一抬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江寒衣向身边揽了揽。

江寒衣一怔,一句主上几乎脱口而出,回想起此时身份,硬生生改口:“殿下?”

“怕吗?”她温声问。

他并不知何意,只摇了摇头。

她眼中神色便更暖些,亲昵抚了抚他鬓发:“没事,有本王在。”

其情状,真如寻常妻主,安慰自家柔弱的夫郎一般。

越冬亦微微惊愕,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旁的羽林卫交换了一个眼色,神情俱有些不自在,又有些嫌弃,似乎对大事当前,她还不顾场合如此流连儿女之情的模样,很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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