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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姜煜从寝宫劫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在硬撑了。

在那样多的人跟前,他一个男子,风采卓卓,难得地骄傲,又飞扬,令众人瞩目。一点也看不出,腿上有旧伤的模样。

但在冰冷的河水里浸了这样久,终究是撑不住了,有苦头要吃。

“让我看看。”她道。

江寒衣羞于让她碰,还想躲,被她轻轻按住,皱了眉头:“别动,小心再伤了。不然往后说出去,本王的夫郎是个小瘸子,可有的让人笑话了。”

这人脸上便越发的红,躲在雕花的床架投下的阴影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抱过他的腿,很小心地揉。他的伤她已经很熟悉了,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会是最疼的地方。

少年的小腿又直,又细,让人联想起林中矫健的鹿。哪怕留着伤痕,也依然漂亮秀气。

她看在眼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 口气。

在这个世界,男子原本柔弱。哪个好人家的男儿,受这样多的苦。

然而江寒衣却误会了,伸手拉过被子,就要将自己往底下藏:“主上,我不疼了,你别看了。”

大约是怕自己腿上落的伤疤碍眼。

姜长宁没理他,任凭他折腾,手放在被子底下,仍旧给他慢慢揉。

“要是能回王府,大约要找老郎中用艾草炙一炙,把寒气驱散了才好,但眼下也没有办法,”她低声道,“对不起,寒衣,委屈你了。”

眼前的人受惊极大,慌忙要堵她的话:“没有的事,主上你别这样说。”

结果说得急了,一口气呛住,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直咳得双眼泪汪汪,缩在床上小小的一个角落里。

姜长宁的脸色就有些紧张:“你怎么样?”

“我……咳咳,我没事的……”这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安慰她,“不过是在河里呛了些水,咳过了就好了。”

他抬眼觑她,很小声:“是我不会水,还差点拖累了主上,对不起。”

又来,好像不道歉不能活似的。

要是改日里得了空,她非得问问,谁家夫郎这样惧妻主如虎的,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姜长宁气呼呼地一撇嘴,把人揽在怀里,轻轻替他拍着背,却终究不舍得说他。

要是在她生活的时代,有一种东西叫迟发性溺水,并不是把人从河里捞出来了,就一定安全了。他当时呛了那么多水,必然得送到医院看看,才能安心。

何况河水脏污,指不定有什么细菌什么感染,无论沾上哪一样,都棘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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