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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斯内普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我走了。”
我对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那个,你脸上的淤青最好去找庞弗雷夫人看一下……”
他看我一眼,敷衍地点点头:“哦。”
我有些担心地一步一回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我才心事重重地扭头继续走我的路。
我还是冲出来了啊。
面对这种必然会受伤的情况,我还是加入了战局,疯了一样地为了守护他人而打架。
但我不后悔,我,我绝对不会后悔。
就算斯内普不感激我也没关系,就算真的被詹姆和小天狼星打了也没关系,我做了我认为是对的事,就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你想不想堆个雪人》出自《冰雪奇缘》】
【劫道者和斯内普究竟是不是霸凌这个问题一直是一笔烂账,我不发表任何评论,请在评论区想要讨论的各位收收火气,不要吵架,和平讨论,不然我会下场删评】
【关于阿尼马格斯】
罗琳补充了有关阿尼马格斯变形的设定,所以我修改了一下这里关于伊芙琳尝试变形的部分
其实我从来没打过架。
上辈子的我人生轨迹非常平顺,从小按部就班地上学上班,没有当过不良少女也没有混过社会,顶多就是看到班上的男生在口角之后互相推推搡搡,从来没见过自己认识的人大打出手,更别提自己亲身参与打架了。
不光没看过,我的基础身体素质也一般,别说会武术了,顶多就是会摆几个大学的时候体育课教的太极或者长拳的架势。
哦,对了,我还学过军体拳!
但是在军训之后一个月就忘光光了!
也就是在上辈子人生最后的时刻有过一点肢体冲突,不过那也是被动挨打,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地方。
回到宿舍之后,我装作无事发生地洗漱换衣服,等拉下幔帐,钻回被窝,在一片黑暗之中时,我抱着小毯子开始复盘今天的打架过程。
嗯,一开始在楼梯上看到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时候,我就应该警惕起来的。他们对着斯内普掏出魔杖的那一秒,我完全有机会从我所在的地方发起一轮有力的反埋伏……
还有还有,在我缴械了小天狼星之后,我其实应该继续用魔咒制止詹姆,比如“眼镜飞来”、“速速禁锢”之类的,咬人实在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干净不卫生,还能让人看出来我破防急眼了……
……越想越觉得亏!!!
今天没发挥好啊!
我抱着小毯子,面露痛苦之色,在被窝里翻来滚去。
我,我得好好学习一下打架技术,以后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于是第二天,我把昨天打架的事情如实告诉了莉莉。
莉莉当然也很震惊,她左右环顾了一圈礼堂,在看到斯内普完好无恙地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吃饭后,她一脸焦急之色对我说:“你,你不能这样啊!”
我沉痛地承认错误:“是的,我已经反省过我自己,我还是太弱了,没有一锤定音解决问题的力量。如果我是个200斤的壮硕女子,他俩绝对不敢欺负我的朋友。以后我应该加强锻炼,争取成为霍格沃茨马东锡,筋肉猛女,一拳就把他俩一起打飞到黑湖去和大水怪玩泡泡相扑。”
莉莉:…………
莉莉:“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叫教授或者城堡管理员过来,而不是自己跑去和他们对打。你怎么打得过他们两个男生呢?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我傻傻地重复:“可是他们在打西弗勒斯……”
莉莉心疼地摇摇我的胳膊:“那就拉着西弗勒斯一起跑呀!”
我微微张着嘴,过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对哦,嘿嘿,我怎么没想到!”
莉莉:…………
莉莉的表情很无奈,我只能回以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傻笑。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突然柳眉倒竖,起身气冲冲地跨过凳子:“波特他们来了!你在这儿继续吃,我去找他们理论理论!”
我张了张口,从莉莉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果然,詹姆和小天狼星兄弟四个正好从礼堂门口走了进来。在看到杀气腾腾的莉莉时,詹姆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心虚。
我缩回脖子,把早餐小面包扒拉到自己面前,小口小口地嚼了起来。
是啊,莉莉,其实我都明白,遇到这种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
道理我都懂,对不起,爸爸妈妈,但我没有做到。
“妹妹,你很有热情和冲劲儿,这很好。不过,做我们这一行,别的都可以慢慢再学,有一件事你必须要首先记住,那就是保护好自己。”
那些面孔都已经模糊,我不记得他们的身份和名字,但我记得他们善意的笑容和叮咛。他们注视着生涩懵懂的我来到他们面前,然后给我这样饱含无数前辈血泪的嘱咐。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但在刀锋面前,我发现我无法后退。
那本是寻常的一天,或许在那天前已经有了一些预兆,比如出现在科里拿着投诉表的医务处工作人员,还有好几次患者家属怒气冲冲的骚扰。但我们都没有太当一回事,因为这样事情在医院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的工作就是面对无尽的苦痛和恶意。
而我,我认为我工作的意义就是帮助他人。我也为此感到自豪。
可我死在了帮助他人上。
上辈子的我是个医生,是个已经工作了几年,还没有被磨平热情,但已经掌握了一些摸鱼技巧的住院医师。那天的我本来在疗区干活,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一切正常。
忽然间,疗区门口传来保洁阿姨的惨叫:
“刀!他有刀!”
我抬起头,避无可避地,和一个扭曲着面孔的持刀男人对上了眼神。
“快跑”,这是我大脑中纷杂声音中的一种,那个声音理智又疲倦,和身后的尖叫声混作一团。
我应该回头的,我应该什么都不管,就这样死命逃跑的。
我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了,我也不想记住。我只记得那个人手里有刀,刀在挥舞,在半空舞出呼呼的风声,就要砍向第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刀锋前那个被吓傻的人是一个刚进科的实习生妹妹,生涩,热情,就像是刚开始上班的我一样,会在中午溜到我摸鱼的房间来笑嘻嘻地黏着我,跟着我学习技能操作,笨拙又勤快地给我递各种东西,在下班的时候期待地等我第一个一跃而起。
她只是来这里学习半年,她还有灿烂的人生。
除了这个妹妹,我身后还有许许多多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他们是我的同事,宽容我帮助我的前辈,依赖我信任我的后辈,和我一起调班骂行政聊天吹牛查工资的朋友……我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住砍向他们的刀。
我要救他们。
向着与存活相反的方向,我迎着刀锋,迈出了无可挽回的一步。
伸出手,我把实习生妹妹扯到身后。然后我抓起手中的病历夹,冲向挥刀人,狠狠地砸向他。
可我慢了一步。
那是我再世为人后都无法忘却的痛苦,之后的那几刀因为麻木而模糊,但第一刀的痛楚在我每一次回想时都清晰得如同梦魇。
挥刀人用的是右手,于是落下的第一刀就向着迎面而来的我的左肩。
在左肩喷出鲜血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知道自己很可笑。在这种时刻,真正的英雄应当九死不悔地继续和对方战斗,但我痛得畏缩了。
我痛得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脑海中那个疲倦理智的声音也变得尖利扭曲:“都说了让你快跑!”
我想跑,我后悔了,我想躲起来。
好痛啊……
但是他没有放过我,他站在因为疼痛而蜷缩的我面前,平平地捅出了第二刀。
之后的记忆混乱模糊,我难以回想,也不想记起。漫长的混沌之后,再度醒来,我已经成了伊芙琳·克劳奇。
没有所谓“我可能只是重伤昏迷,现在只是我躺在病床上做的一个梦”之类的侥幸,我知道,我一定是已经被砍死了。
毕竟我就是干这行的,知道我被捅了哪些地方之后,我就明白自己没救了。
罗曼·罗兰说过,认清现实后依旧热爱生活,这是世界上唯一的英雄主义。
在幸运重获人生之后,我认清了现实,努力想让自己快乐地摆着烂活下去。但我总会回想,我会好奇除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伤亡,祈祷实习生妹妹能够逃脱,希望凶手被抓捕枪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