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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把我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掏空了,每一次叙述,我都在拥抱独一无二的我自己。

时间过得飞快,等潘多拉·布伦南也毕业了,终于和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在校外团聚之时,画像的训练告一段落,我也要升上五年级。

开学前,我把画像藏在家里的一个施了无痕拓展咒的行李箱中,画像对于我爸妈来说也是个秘密,毕竟它只是我的练习之作,除了斯内普和谢诺菲留斯,没人知道我搞了一个自己的备份,而那个备份能熟练并跑调地唱出至少五百首流行歌。

今年,我们一家不再是单独前往国王十字车站。我爸从魔法部申请了一辆车,接送我们的除了一名司机,还有一名傲罗。

因为外面的形势开始严峻起来了。

过去几年,伏地魔和食死徒只是偶尔会在民众口中出现的名词,但最近黑魔标记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几乎每个月都能发生一起悬挂着黑魔标记的凶残谋杀案,伏地魔和食死徒的主张随着累累血案也传播开来:

纯血至上!

尽管克劳奇家也是纯血,但我爸对于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态度相当旗帜鲜明。他不止一次公开发表过对于那帮疯子的反对和厌恶,并毫不容情地在审判中将一个又一个黑巫师扔进阿兹卡班。所以在伏地魔和食死徒眼中,我们一家子可能比起麻瓜出身的家庭也好不了多少。

一路上,我爸和我妈脸上不乏忧虑。我爸还强撑着嘱咐我要好好学习,O.W.L.S.别考个不及格给克劳奇家丢人,我妈则是不停让我多加小心,在霍格沃茨别乱说话也别随便招惹别人,消消停停地念书就好。

我“嗯嗯啊啊”地点头,脑子里想的都是开学之后怎么跟小伙伴们一起到处瞎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基本都没听进去。

车站上,我和爸妈告别,然后“哧溜”就钻进了火车,高高兴兴地挨个车厢寻找我的朋友。

一路上,我碰到了不少认识的同学,有同一个学院的,也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我跟他们一一打招呼,有时候还会停下来聊两句,主打的就是一个e人无所畏惧。

在车厢里终于找到那头耀眼醒目的红发之后,我快乐地蹦了进去:“莉莉——”

莉莉仰起脸,对着我绽放出灿烂的笑:“伊芙琳!”

我俩像是女子摔跤选手一样亲热地扑到一起。

莉莉已经完全长开了,她的五官明艳又美丽,有时候我看着她都移不开眼睛。西方人成熟得早,上辈子我15岁的时候还长着一副傻乎乎的小孩脸,但现在周围的15岁孩子们一个个的跟成年人都没什么区别。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偶尔会觉得这是个陌生人,因为实在是长得太快了,好像“咻”的一声,我们就从又小又软的小朋友变成了一个大人。

我俩紧紧贴着坐到了一起,两个人都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于是我们就叽叽咕咕地聊了起来。

莉莉说他们家暑假里去法国海边度假了,我问她为什么没有被晒黑,莉莉说因为我以前给她说过经常被太阳暴晒会增加患癌几率,所以她做好了全套的防晒措施,只有下水游泳的时候才把防晒衣和遮阳帽脱掉。

我很赞赏莉莉的这种对自己身体负责的态度!

我在暑假里也没做什么事情,因为我爸不让我出门。伏地魔和食死徒在外界制造了多起血案,我爸怕我哪天就暴尸街头,所以只让我在家看书看电影解闷儿。

“特效做得太差了!”我抱怨道,“剧情什么的倒是还可以,但是那些科幻片的特效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他们就不能别把观众当傻子看吗?”

莉莉宽慰我:“哎呀,麻瓜又没有魔法,怎么能拍出那些魔法一样的特效呢?如果真的有特别出色的特效,说不定制片组里就是有巫师混进去了,魔法部会去抓人的。”

我撇撇嘴:“现在魔法部哪有空去抓这种小打小闹的,他们都忙着收拾食死徒呢。对了,你最近看《预言家日报》了吗?”

上一任的魔法部长下台了。因为最近伏地魔的嚣张活动,民众认为魔法部对此并没有做出正确的应对,所以这任部长灰溜溜地下了台,要换一名手腕强硬的人上台。

很遗憾,上台的不是我爸。我爸还是法律执行司司长。

但我对于他能当上部长这点还是很乐观的……只要我不加入食死徒,他迟早能上去!

在我们的交谈之中,火车离开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开始向着霍格沃茨前进。直到我和莉莉的肚子都咕咕叫了,都没见到斯内普。

“西弗勒斯呢?”我张望起来,“他怎么还没来?他不会是找不到我们吧?”

莉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啊,我从到车站之后就没见过他……”

我有了一个惊骇的猜想:“他不会是退学了吧?!”

莉莉:“……应该不会吧!”

我有点坐立难安,想了想之后,我拍拍莉莉的肩膀,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我去找一下他。”

莉莉好像也想站起来,但她犹豫了两秒,重新坐了下来:“好,我在这儿等你们。”

没错,车厢里得留个人看着点,不然别的学生就会来把我们的地盘占掉!

我选了另一个方向,挨个车厢开始找。

路上我还碰到了詹姆他们几个,他们四个人当然凑在一个车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我隔着玻璃窗扫了一眼,也没停下打招呼,只是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上我感觉到有点诡异。

往常我也不认识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们也不太爱搭理别的学院的人,以往我们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我不像别的学生那样觉得“斯莱特林都是坏人,良心都大大滴坏了!”,平时我和他们相处都挺友善平静的,从来不搞什么学院有罪论。斯莱特林们对我也不会见面就“格兰芬多没有脑子”,大家保持着平淡的普通同学关系。有时候我见到同年级比较熟悉的斯莱特林还能打个招呼。

可今天这一趟路上我遇到的斯莱特林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那是稍微有点敌意的眼神。

怎么了吗……?

我,我没干什么坏事吧?

我紧张起来,神经绷紧,直到在一个靠近车尾的车厢看到斯内普后才松了口气。

他和几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坐在一起,隔着玻璃,我看到那些斯莱特林轻松地聊着天,时不时凑在一起发笑。

斯内普在他们中间,没有被排挤到边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为难不适的神色。他一派轻松地靠在座椅上,偶尔说上一句,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啊。

确实,应该是要到这个时候了。

怪不得刚才那些斯莱特林看我的眼神那么怪,以现在的形势,所有人都要挑选一边站过去,即便是学生也难以幸免。

斯内普也要选择他的立场了。

我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转身走了。

大概走出五个车厢的距离,我听到有人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我:“伊芙琳!”

我讶异地转过身,因为我认出来这个声音是谁:“西弗勒斯?你怎么出来了?”

斯内普用力喘着气,他显然是匆匆地追了出来,而他不太适应这样的剧烈运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团红。

他已经长得很高了,高得我需要仰脖才能和他四目相对。而他的面庞也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样子,颧骨突出,面颊瘦削深陷,眼窝里一双黑眼睛微微发着亮光,不错目地盯着我。

“我看到你了。”他说,声音因为喘气有点抖,“你找我有事?”

我有点尴尬,只能用笑容掩饰那一瞬间的不自在:“哎呀,也没啥事,就是闲得发慌,想在火车里溜达溜达,找找你。一个暑假没见了,挺想你的……”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我。

“对了对了。”我没话找话,“莉莉当上了级长!你知道这个事儿吗?她把徽章给我看了,闪闪发光的P哦,一会儿她要去巡逻呢。”

斯内普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我觉得更尴尬了:“所以,就是,我真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吧。我不是存心想打扰你们的……”

斯内普看起来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没打扰我。”他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一起去学习了。”

我看向斯内普,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后点了一下头:“我明白。只要你不为难就好,我这儿都没啥事。”

斯内普抿住嘴唇,微微叹了口气:“你明白什么?”

“我什么都明白呀,我超聪明的。”我笑眯眯地指指我的头,“我可是边境牧羊犬,最最聪明的狗勾。”

“没关系,我真的都明白的。”

我笑着对他摆摆手:“反正无论如何,咱们都还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斯内普看着我,他慢慢张开口,低低地回应:“对。”

我做了一个夸张的姿势,蹦跳着转身:“那我先回去啦!拜拜拜拜!”

我没有听他说再见,直接快速地走向原本我和莉莉所在的车厢。

啊,我的梦幻泡泡终于要破碎了。

时局裹挟着所有人被动向前,就像是我终究要第二次长大一样,斯内普选了他的路,一条和我还有莉莉并不一样的路。

可和莉莉不同的是,我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是一个道德败坏、残忍冷血的坏人。所以我并不会因为他走向另一边而和他决裂,我只是……

我只是为此感到难过。

因为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他,我也,我也没有立场去要求他改变。

我能做到的,只是相信他的为人,继续做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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