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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也给人感觉阴沉沉的……”
“我之前没好意思说,其实我觉得他长得可像童话里的坏巫师了!”
“……”
我反驳不了。
我甚至没有办法替他反驳。
一直以来,我对斯内普的袒护第一次这样血淋淋地在众人面前撕开,我环顾格兰芬多长桌上周围人的表情,第一次意识到,我好像站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上。
就连莉莉,就连莉莉,她也用有些难过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在这种时候和其他人激烈对抗。
我知道,我的理智完全知道我在此时绝对不能再反对了。
见我哑口无言,小天狼星趁热打铁:“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鼻涕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之前都被他那副装出来的假惺惺的样子骗啦。”
詹姆竟然还在旁边帮腔:“就是,伊芙琳你这人就是有点太烂好心,我早就看出来了,鼻涕精在你和莉莉里面装得可好了,其实他背地里特别坏特别狡猾!你们两个心底太善良,都没有怀疑他!”
大家已经给我找到了理由,非常充分的理由。
斯内普是个坏种,标准的斯莱特林坏种,他狡猾,虚伪,邪恶,我和莉莉就像是两个单纯善良的小羊羔一样被他欺瞒哄骗着做了朋友。现在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格兰芬多正义的大家要把我们拯救出来,让我们好好看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放在腿上的书包在发着烫,里面还装着一封信,那是我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情书。
此时此刻,我感觉我像是分成了两个部分。
我的身体坐在原地,静静地听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历数他们认为斯内普的怪异之处,我的身体听着,露出茫然、呆滞的表情,被动地被安慰着,做一个随波逐流的“受害者”。
但我的灵魂飘了起来,冷冷地俯视着这一桌的喧闹。
说吧,说吧,随便说去吧!
你们有谁比我更了解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我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或许是会走上一段歧路,但他在走回正义之路之后,他做得比谁都要多,也比谁都要勇敢,比谁都要坚定!
决定了,不送情书了!回去之后我就写一封劝降信,把伏地魔和食死徒都抹黑一通,让斯内普好好考虑清楚!
我慢慢咬紧牙关,做了一个有些艰难的决定。
我要……我要把我早就应该做的事情完成,把我所知道的那一切珍贵的关于未来的情报,送到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
当然,我是不会傻到亲自敲开邓布利多的校长室门去自爆的。
偷偷摸摸,嗯,偷偷摸摸!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的偷偷摸摸:藏到床底下但是尾巴露出来。
第51章
上辈子我就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人真的可以“胎穿”或者“重生”,那婴儿状态的穿越者能从出生开始就用成年人的思维进行思考吗?
我认为不能。
毕竟《儿科学》明明白白地说了,婴儿的大脑还需要发育。打个比方,灵魂是软件,那么身体就是电脑。成年人的灵魂就是需要成年人的身体才能运行起来的大型软件,婴儿状态的身体很难运转。
如果要强行运转,那就会像是用老旧笔记本玩大型游戏一样。人物跑一步卡一步,建模糊得像土豆人,电脑“嗡嗡”响得跟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
哈利·波特,启动!
这种软件和性能的不匹配让我在小时候看起来有点傻,因为我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缓慢思考上。
当时我思考的事情之一就是要不要向邓布利多打小报告。
对于我来说,立场是根本不需要选择的。我压根儿就没有思考过投奔伏地魔,因为无论是从纲领还是到风格我都觉得我和食死徒八字不合——我不喜欢骷髅!更不喜欢纹身!更别提是在我最引以为傲的雪白的左手腕上纹一个超丑的骷髅吐蛇!
如果没有其他穿越者存在的话,那么我确信我脑子里所拥有的关于原著的情报能够直接逆转形势。
说不定邓布利多用3天就能把伏地魔的魂器全部消灭掉!
这就是老头速度!
立场我已经选择了,可到底要怎么帮助邓布利多,帮助到什么程度,以什么形式参与,这些问题我一直没有想好。
我该怎么把情报送给邓布利多呢?
我需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如果邓布利多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要怎么解释?
应该让他知道,这是一个“书”的世界吗?
怎样才能让邓布利多相信我的情报都是真的?
因为实在是想不通,所以我干脆就不想了。“送情报”这件事被我无限期搁置,直到最近霍格沃茨内部的矛盾逐渐尖锐起来,我才开始重新思考。
情报是肯定要送的……伏地魔早一天死都好。该怎么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太高难度,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弱,字迹之类的也完全可以模仿,或者干脆就用打字机,找不到打字机我就直接写中文——反正邓布利多也肯定能破译!
目前来说,最困难的地方在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情报送到邓布利多那里,还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设计了好几个方案。
比如让闪闪把信偷偷放到校长办公室,毕竟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实在是很厉害——但我无法保证闪闪会对我爸保密,毕竟她对我爸的忠诚度可比对我要高多了。而且霍格沃茨也有家养小精灵,闪闪一直在定期给厨房送大米,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绝对会认出她来。
再比如我用幻身咒在半夜偷偷去校长办公室,把信塞到门缝里——这就更扯淡了。全年级都知道我运动神经不好,好好走着路都能把大脚趾头磕到,说不定半道我就会被费尔奇抓住,吊起来打。
再、再比如……再比如……路过邓布利多的时候撞他一下,邓布利多低头捡起信:“同学,你的益达。”我转过头对他嫣然一笑:“不,是你的益达!”
……真是越想越弱智了。
我果然就不是搞阴谋诡计的这块料!
但说到我身边有没有什么我可以求助的精通阴谋诡计的人,那我第一个想到的也还是斯内普。
看来只能去问问他了。
其实我现在能和斯内普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少,因为课业压力,课余时间我们几乎碰不到面,有时候只是在走廊上赶路的时候匆匆一瞥,但是也仅限于打招呼。
我们一起上的课只有魔药课和古代如尼文。魔药课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泾渭分明,我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只有在古代如尼文课上,我才能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到他旁边,然后偷偷摸摸地凑过去,小声叫他:“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眼睛盯着课本,简单答应:“嗯?”
“我有个事情想咨询。”我瞟了一眼滔滔不绝讲课的教授,嘀嘀咕咕,“我想让你给我提提建议。”
斯内普这次换了音调:“嗯。”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某个特定的人。我不想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事情是我说的,我也不想让那个特定的人知道,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把信息传递过去呢?”
斯内普问:“对方在霍格沃茨吗?”
我点头:“在。”
他又问:“那条信息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口信?书信?”
我说:“什么形式都可以。”
“方法倒是有很多。”斯内普想了一下,慢慢说,“如果是口信,可以使用守护神咒,让守护神去送口信。但前提是对方不知道你的守护神形态,也不熟悉你的声音。”
我思考了一下难度,“嘶”了一声:“守护神咒……”
“比较难。”斯内普承认,“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学会。”
我否决了这个提议:“算了算了,我的声音肯定会被认出来的。还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