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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求饶:“松开我就告诉你,松开吧,求求你了,西弗~西弗勒斯~!”

听到我七扭八拐的撒娇,斯内普板着脸皱了一下鼻子,然后果真松开了手。

在他松手后,我一跃而起,迅猛地扑向他:“哼,竟敢掐我的脸!好大胆!看我怎么以牙还牙——”

尽管已经抬手来试图格挡,但斯内普这种瘦弱小青年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我这种勇猛牧羊犬的攻击呢?

我当然是成功掐到他的脸啦!

在斯内普极不情愿的象征性抵抗下,我心满意足地左右捏了捏他的脸颊,松手之后还评论了一句:“没有肉,手感没有我的好!好吧,允许你捏我的脸了,哼哼,果然还是我脸上的肉肉手感最好。”

斯内普阴暗地翻了个白眼。

我看到了哦,我可是看到了哦!

敢对女朋友翻白眼,我记仇了!以后半夜从床上把他踹下去!

经过一番胡闹,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拍拍手,重又亲亲热热地搂住斯内普的胳膊,然后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挂到了他的身上。

“……唉。”

斯内普努力支撑着我的体重,稍稍用力想推阻我,让我自己站好:“这里……人多……”

“干什么,有我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对你撒娇难道很丢人吗?”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可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又不是在偷情!哦——等等,难道你真的有一个我不知道的正宫?老实交代,斯内普!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斯内普:…………

斯内普:累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他拖着我走下台阶,我挂在斯内普身上大概走了几十步,很快就感觉这样走路实在是费劲,重新直起腰,只是依旧没放开拉着他的手。

“……唉。”

我叹了口气,当我们拐上大道之后,我蔫蔫地吐露了一些心声:“我不只是不开心,我刚才其实很难过。”

斯内普没说话,他在静静地听。

“我看到那些文物,我就觉得,光是在这里看到它们都是一种错误。可这个错误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呢?越想,我就越难过。更难过的是,这个错误很难被弥补,因为强盗是不可能把自己抢来的东西再亲手奉还的。”

“我经常会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总要在一些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上抱有这么强烈的正义感呢?明明我早就该得到教训,好人不会有好报,很多时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我用空闲的右手按住左肩揉了揉,有点赧然:“但我就是觉得自己没错,坚持正义,坚持做个好人并没有错。挺幼稚的,像是小学生才会想的事。”

斯内普稍稍用力捏住我的手。

“在决定搬空大英博物馆的时候,我就总在怀疑。我在想……我这么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这些文物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它们的祖国没有能力在强盗面前守护它们。即便我把它们还了回去,那些国家难道就有能力抵挡住强盗吗?会不会我刚把文物还回去,它们就又被强行讨要回来了呢?”

“越想,我越难过。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弱了,只能通过这种歪门邪道践行我所谓的‘正义’。明明我是最清楚煌煌正道是什么样的,只有帮助文物的祖国变强,变得比强盗更强,才能让它们回到家乡去。把文物偷回去只是治标不治本,简直就像是满足我自己怪异的欲望一样。”

我苦涩地垂下头,鼻头发酸。

现在,还是太早了。

大英帝国或许已经慢慢显露出疲乏之相,但它依旧还有着日不落的余晖,牢牢地坐在最顶端的那几个位置之上。

据我所知,即使是到了几十年后,力量对比已然改换天地的未来,文物们依旧在大英博物馆被随意地对待着,被不合理地保管着,不透明地从库房消失着,并未回到它们各自的祖国。

“你还想继续你的计划吗?”斯内普问。

我慢慢地向前走着。隐约间,周围开始出现乡音,遥遥地,赤红的牌楼从城市天际线上露出一角。

我们快到唐人街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夏日的正午,烈日灼心。

“好热啊。”我没头没脑地抱怨了一句,“哎,你知道吗,在很老很老的一个年代,有一个暴君,他自称是太阳,永远统治着地面上的生灵,永远不会灭亡,残酷地剥削人民。”

斯内普问:“然后呢?”

“然后啊……”我笑了一下,“人们就说,就算你是太阳,我们宁可一起死,也要你灭亡。”

“太阳怎么可能一直不落呢?就算太阳落了,生命也会延续下去,总有一天,新太阳会重新升起来的。”

更何况,夏桀根本不是给予生命所必需光和热的太阳!

人们会托举出真正的太阳,什么日不落,自称“太阳”混账玩意儿也有自己的结局,那就是被后羿一箭射个对穿!

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我当然要继续,因为我相信,正义就是正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抢来的东西就是抢来的。”我仰起头,看向越来越近的唐人街入口,“别人说我无用功也好,无谋少智也好,我就是这样活着的,靠践行自己的正义感活着的。我要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无论如何,我就是要去做。”

我侧过脸去,对斯内普抱歉地笑了:“这是我一个人的刚愎自用,如果感觉没兴趣,你不用陪着我一起胡闹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坚决地扣住我的手指,用力地握在他的掌心。

“我也有我认为正确的事要做。”斯内普轻轻地说,“实现你的梦想,就是最正确的事。”

这是我听过的最令人心动的情话了。

我想立即紧紧拥抱住身侧的少年,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在明媚的夏日,在唐人街的入口,在我奇迹般拥有的第二次人生最美好的青春之中。

来!抱——抱——

斯内普预判了我的行动,他突然向侧面跨了一步,用没有牵着我的那只手指了指远方的一家店铺:

“想吃冰淇淋吗?”

“想吃!”我响亮地回答,“吃之前,我还想——”

斯内普马上拒绝:“不可以在这里。”

我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摄神取念我了!哦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是奎妮·斯内普!”

斯内普的表情很快就切换成面对我时最常见的无奈:“说了多少遍,根本用不上摄神取念,你的想法全部写在脸上,就像是狗摇尾巴一样好懂。还有,奎妮是谁?”

我马上叭叭地给他讲:“我没说过吗,就是奎妮·科瓦斯基!她是纽特·斯卡曼德的妻妹,她是个天生的读心者,甚至可以不受控制地听到别人的心声,超厉害也超可爱!”

斯内普看起来有点感兴趣了:“天生的读心者?”

我们来到冰淇淋店门口,在我开口前,斯内普就掏出了钱包,看起来是坚决要请客。

于是我没有像之前那样敞开了点,要了一个草莓味的单球甜筒就矜持地收了手。斯内普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也点了一个抹茶味的,我们一起啃着冰淇淋,就像是世界上任何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慢慢地在阳光下前行。

在大英博物馆高强度走了一上午,我们都已经饿了。这回我没找到中意的中餐厅,于是我们找了一家意式简餐,点了两份意大利面对付了一顿。

上菜之后,斯内普尝了一口他点的奶油蘑菇味意面,皱了皱眉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盐罐子打算加点调料。

我用叉子搅拌我这份肉酱意面,继续之前的话题:“其实我很好奇能够读心是什么样的,因为我的脑子里随时随地都会飘浮一大堆念头和想法,如果能读我的心,对方会不会觉得信息太多,处理不过来?我可以在脑子里一边唱歌一边思考严肃的学术问题!”

斯内普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费解:“你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唱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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