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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克劳奇。”

瘦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紫杉木魔杖,兜帽下,男人没有嘴唇的嘴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终于见面了。”

我惊惧地注视着高个的黑袍男人,他没有动作,只是仔细地凝视着我,继续冷笑着:“很疑惑,对吗?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我应该被引去了马尔福庄园……”

“是啊,差那么一点,我就要去了。好在有人告诉我,你并不在那里,你在麻瓜的博物馆……怀念的伦敦,充满了麻瓜的臭气,你就混在这里头,苟且偷生,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紧紧攥着魔杖,脑中转动无数的可能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逃吗?巷口被堵住了,不过可以试试遁地术,就是不知道能遁到哪里……千万别遁到伦敦下水道!

“啊,让我猜猜看,你现在是在考虑逃跑,还是打算和我决斗?”

伏地魔慢慢上前一步:“你当然可以逃……可以。不过,我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在隔壁,一个不知道对我是否忠实的小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你的男友,对吗?”

我抬起头,仇恨地盯住了他。

“这个眼神真不错。”伏地魔轻言细语,“啊,不过我今天倒可以肯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确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他向我承诺过会把你带到我面前,但他没有。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如果你现在逃了,我就先去杀了他,然后再解决掉你,没有关系,伏地魔大人有的是时间,毕竟我的生命是无穷的。”

“是吗,你觉得你会千秋万代地活下去?”

我张开口,声音微微发着抖,但依旧响亮:“秦始皇都死了,你凭什么活着?”

伏地魔漠然地注视着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平静地说,“其实我现在在怀疑,怀疑预言为什么说你是那个命中注定要打败我的人。或许是预言说错了,毕竟你看起来这么蠢。”

啊,是的,我应该是个蠢货。

只有蠢货才会一心想要做英雄,只有蠢货才会为了救人而失去生命,也只有蠢货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相同的决定。

小巷外,鸣笛声,行人的喧闹吵嚷声,红尘俗世包围着我,还有这条小巷。

小巷内,是我和伏地魔。小巷外,是我爱着的一切。

我松开手,手提箱怦然坠地。伏地魔扫了一眼手提箱,对着我举起魔杖。

“所以?”他问。

其实作出决定一点也不困难。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我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做,选择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承担选择的后果才是痛苦的。

“和你爆了。”我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小狗的请仙唱词来源:[1]贾欣宇.民族学视阈下东北地区“出马仙”研究[D].延边大学,2022.DOI:10.27439/d.cnki.gybdu.2021.000335.

唱词有改动。

这一卷还有一章邓布利多视角就完结啦!但是正文还有一卷或者两卷才能完,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写完……我尽量!

第116章 邓布利多视角

天色已经黑沉,邓布利多看了一眼怀表,十二颗星星有频率地闪动着,他自然地读出了时间,然后上前一步,敲响了房门。

房门迅速地被打开了,一开始邓布利多还没有看到人,直到低头,才发现一个才到他膝盖高的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尖着声音请他进:“老爷正等着您呢,邓布利多先生。快请来吧!”

邓布利多轻声问:“他已经到家了?”

话音刚落,房间内传来急切到踉跄的脚步声。巴蒂·克劳奇有些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一直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全乱了,双眼通红,在看到邓布利多的那一刻,目眦欲裂。

“你!”他扑了上来,声音嘶哑到像是能咳出血,“你为什么把他放跑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找到伊芙琳!你说,你——”

邓布利多伸出手,轻易地抓住了巴蒂·克劳奇的手腕。男人只是看起来气势汹汹,在邓布利多抓住他之后,他的背迅速地弯了下去。

痛苦将他整个人都压垮了。

“伊芙琳呢?”邓布利多问。

“在……在房间里……”巴蒂·克劳奇断续地说,“她……”

“走吧。”邓布利多迈步向前,用力拽着巴蒂·克劳奇,“你夫人呢?”

“给她喝了药,让她睡了,不然我怕她也出事。听说消息之后她整个人都……”

他们走上二楼,路上邓布利多甚至怀疑巴蒂·克劳奇会就这么倒下。巴蒂·克劳奇推开一扇房门,邓布利多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狗洗过澡后的浓重气味。

很明显,这是伊芙琳的房间。墙纸是浅蓝色,但是衣柜被漆成了鸭蛋青绿,所有家具都漂亮考究,很多地方挂着小玩偶,墙上贴着海报或是剪贴报纸,还有自己画的画,书桌上堆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乍一看没有那种格兰芬多的热烈,但足以看出这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女孩的房间,只有角落里一个黑漆漆的大柜子显得格格不入。

伊芙琳就静静躺在床上,头顶和身侧堆着许多玩偶和抱枕,腹部盖着一条金色的毛绒毯子。她仰面朝天躺着,神情恬淡,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邓布利多慢慢走上前,他伸出手,轻轻掀开了那条金色的毛绒毯。毯子下面,一条断裂的狗尾巴被平放在她身侧,蓬松鲜亮。

“已经没有呼吸了。”邓布利多低声说。

“她还活着!”巴蒂·克劳奇斩钉截铁道。

“我以为你不是这种被情绪冲垮头脑的人,巴蒂。”邓布利多稍稍加重语气。

“她,还,活着!”巴蒂·克劳奇几乎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我是她的爸爸!我知道,我知道她还活着!她的尾巴,你去摸,快点,她的尾巴还是温热的!还是热的!”

邓布利多沉默地注视着他,无所不能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已经崩溃了。他跌坐在床边,紧紧揪着金色的毛绒毯,泪水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眶之中。

“我这个月还梦到过她。她说,她在香港很开心,交到了好朋友,还准备去看演唱会……我不明白,我真的,我不懂,为什么会选中她呢?她并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天才,她只是比较聪明而已,为什么会选中她,为什么一定要她的命……我不懂,我真的,我只是想让她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不那么优秀也可以,只要她活着,只要……”

邓布利多垂下眼睛,掩去他眼中相同的悲伤和隐约的怜悯。

“如果你想让她快乐,那就不该逮捕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轻声说。

听到这个名字,巴蒂·克劳奇瞬间暴怒。

“是他!”巴蒂·克劳奇立刻抬起头,双目赤红,“是他,没错!他就在隔壁的书店,是他把伊芙琳的位置告诉了伏地魔,他是个食死徒!他的手臂上有黑魔标记!他害死了,就是他害死了伊芙琳!”

“不是他,我以我的身家性命担保。”邓布利多斩钉截铁道,“今天的行动我知情,向伏地魔泄密的另有其人。”

巴蒂·克劳奇抬起左臂,几乎病态地挥舞起来:“那你怎么解释黑魔标记?他是个食死徒!他是个食死徒!”

“他是为了保护伊芙琳而自愿成为食死徒的。过去一年他一直在向我传递消息,我可以为他作证。”邓布利多朗声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想要保护伊芙琳的意愿同样强烈,伊芙琳信任他,我也信任他。”

巴蒂·克劳奇恨恨地盯住邓布利多。

“那也没用了,说什么也都晚了。”他嘶声说,“我的女儿已经没了,我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的,明天我就要把他扔进阿兹卡班,我要他在那里用后半辈子向伊芙琳忏悔。”

“伊芙琳不会想让你这么做的,她想要西弗勒斯好好活下去。”邓布利多坚决地逼视着巴蒂·克劳奇,“不要做让伊芙琳难过的事,巴蒂。”

巴蒂·克劳奇的嘴唇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揪起金色的毛绒毯,慢慢蜷起身体,像是虾一样弓着背,怀抱着毛绒毯落泪。

邓布利多慢慢走上前,他伸出手,拿起那条断裂的尾巴。他摸过尾巴上的毛,又将它翻转过来,去看尾巴根的断裂面。

“……巴蒂。”

巴蒂·克劳奇发出一声擤鼻子的哨音。

“尾巴的确是热的。”

“……又有什么用呢。”他无力地喃喃,“你也说了,她已经没了呼吸。”

“伊芙琳是什么时候死的?”邓布利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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