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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回去。”我恨恨地说,“滚。”

从我的口中念出了我完全不理解的音节,下一秒,游走球“咻”地改变了方向,用比追踪我更快的速度,以诡异的弧度向上被抛了出去。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看台上此起彼落的惊呼,还有极其响亮的一声:

“DUANG”!

我趴在球场草坪上,左臂软绵绵地瘫着,只有右手支着半个身子,还保持着抓着魔杖对准的姿势。我蠕动着身体,忍着刚才摔伤的痛苦想坐起来看看究竟是谁被砸中了,但是身体实在是没力气,刚抬起来一截就累得又趴了下去。

从草坪上,我感受到了一阵微弱的震颤,喘息声从头顶上响起,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有力地把我翻了个面。

我与斯内普四目相对。

“嘿嘿。”我对他露出笑容,“你看到了吗?我刚才成功带球过人……”

他没让我说完。斯内普把我抱了起来,一只手托着我的腿弯,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背,手掌扣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我送你去医务室。”他坚决地说。

我的脸靠在他胸前的衣襟上,鼻尖对着那一竖列密密麻麻的扣子,耳边是他如雷的心跳。

显然,刚才斯内普是一路飞奔着穿越球场来扶我的,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身体实在是硬朗,我觉得他应该还能为霍格沃茨健康工作五十年。

“哦,天呐!克劳奇小姐怎么样了?”

很快,我听见了麦格教授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对着面色苍白的她勉强笑了笑,但是麦格教授也发现了不对劲:“你的左手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自然地垂下来——西弗勒斯,你检查过克劳奇小姐的身体了吗?”

“还没有,我马上送她去医务室。”斯内普丝毫没有停顿地继续向前大步流星地走,“她刚才从看台上摔下来了。”

球场和看台都闹哄哄的,比赛似乎暂停了,因为我看到骑着扫帚的人都落回到地面上。不一会儿,我和斯内普就进了城堡,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蜷在斯内普怀里,他默不作声地向前,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想到了话题,小心翼翼地问:“刚才,我好像不小心用了一个什么咒语,游走球飞出去了,是不是砸到人了啊?”

斯内普一抬腿就跨过两层台阶,他开口回答我的时候,喘息声很明显:“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我有点遗憾,“好吧……我就是怕我把别人砸出个什么好歹来,这样我爸还得给对方家长赔钱……”

“先在乎一下你自己吧。”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些愤怒,“你为什么要翻下看台?”

我嘟囔:“在看台上不好发挥,球场比较空旷,我可以回击。”

斯内普斥责道:“但你在球场上也非常明显,你成了靶子!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给我好好躲在人群当中!”

他现在喘得很厉害,每说几个词就会剧烈地喘口气,我伸出右手,赶紧摸摸他的胸口:“好了好了,慢点慢点……我应该没受什么伤,别急,别急……”

隐约间,我好像从斯内普的衬衫领口看到什么银亮的东西,像是项链,短暂地从我眼前闪过。

医务室到了。斯内普踢开医务室的门,一边冲进去找空置的病床,一边高声喊:“有学生受伤了!”

庞弗雷夫人急匆匆地从值班室钻了出来,她看向半身草屑的我,发出了混合着抱怨和心疼的叹息:“真是的,魁地奇!你别告诉我这孩子激动得从看台上跳下来了!”

“虽然是有从看台上坠落的情节,但是动机不是很一样……”我尴尬地替自己解释。

斯内普瞪了我一眼。

他站在床边,胸腔依旧剧烈起伏着,刚才过度的运动让他的脸泛上一层潮红,额角沁出的薄汗把好几缕黑发粘到了面颊上。我咬着嘴唇,歪着脑袋,任由庞弗雷夫人对着我的身体捏捏摸摸,看向眼前这个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冷静稳重形象的斯内普。

“你……要不要坐下歇一会儿?”我小心地问。

庞弗雷夫人按完了我的四肢,又来按我的前胸。斯内普别开目光,抬手把帘子替我拉了起来:“不用。”

他把自己隔绝在帘子之外,我看着帘子上模糊的黑影,抿起嘴,忧愁地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啊?

“波比,有人受伤了!”

医务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我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探头想要往外看:“谁,谁?”

庞弗雷夫人掀开帘子赶紧去查看新患者,斯内普架起帘子,对着我瞪了一眼:“躺下,好好休息!”

“我没事!”我屈起手臂,向他展示我的强健体魄,“估计只有一些挫伤擦伤,我可结实了,你看,我的左手都能动啦……外头那个是谁啊?”

斯内普向旁边瞥了一眼。

“是奇洛。”他说,“你的游走球把他的肋骨砸断了三根。”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什么嘛,那我砸得还挺准的

斯内普(扶着腰):得加强锻炼了……

三根肋骨?!

我耸耸鼻子,确实感觉闻到一股蒜味儿。我向着隔壁床探头,不乏好奇地问:“断了三根!那有没有气胸啊?确定只有肋骨断了吗?要不要再好好查查别的?”

说完之后,我发现刚才我的发言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于是我赶紧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听起来就感觉好痛哦,呜呜呜。”

我心虚地扭头去看斯内普,斯内普拧着眉头:“他就是死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快躺好!”

那个,奇洛还没死呢,你别这么说你同事……

虽然他死了也挺好,哈哈。

我乖乖躺了回去,歪着脑袋去看斯内普:“我刚才是怎么让游走球飞出去的啊?”

“你不记得?”斯内普挥动魔杖,把我床铺两边的帘子都拉了起来,小小的空间里只剩我和他两个人,“我以为你是故意砸中他的。”

我撇撇嘴:“歪打正着了么这不是,你让我瞄准着他打都不一定能打中……我记得当时我叨咕了一句什么咒语,好像是,呃……”

像是下意识的本能举动,那句咒语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学过。按照记忆里的音节,我复述给斯内普听,他稍挑了一下眉毛,说:“哦,是‘万弹齐发’,可以操纵生物或是物体对指定的目标进行攻击,不少高年级学生都掌握不了这样的咒语。”

我张了张嘴,慢慢明白过来:“啊……哦,是那个!可能是我在哪里见过然后记住了吧,哈哈。”

我有些心虚,因为万弹齐发是对“指定”的目标进行攻击,说明我当时使用咒语的时候下意识地将攻击目标选做了奇洛。斯内普没有戳破,我也不敢讲清楚,毕竟奇洛现在正和我躺在同一个病房里惨叫呢。

“哗啦——”

帘子又被掀开,这一次出现的是麦格教授。她严肃地低头看向我,我对她讨好地笑笑。麦格教授仔细地打量了我一圈,然后问斯内普:“波比在哪里?”

“在查看奇洛的情况,似乎他伤得不轻。”斯内普说。

麦格教授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向我:“克劳奇小姐怎么样?”

“暂时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伤处,精神状态也不错。”斯内普简单明了地回答,“邓布利多怎么说?他有没有调查那枚游走球?”

“奇洛教授在倒下的时候把那枚游走球击碎了,现场没什么线索留下。”麦格教授摇摇头,“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故。”

我拉下脸去,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奇洛这个贱人,竟然毁尸灭迹!

看来我还是打轻了!回头往他的药里加蟑螂水!

斯内普看起来也很不高兴,他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竟然有人敢在全校面前做这种事,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好了,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制止了他,“如果克劳奇小姐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也该走了,让她好好休息。”

我一骨碌坐了起来,然后因为扯到痛处而龇牙咧嘴:“等一下——嘶……那个,比赛怎么样了?”

斯内普扭头,凶狠地瞪向我:“我说了让你躺下!”

“我没——事~”我拖长了声音,都有点像是在撒娇,“我都说了,我很强壮的,你看!”

我屈起手臂,展示不存在的肱二头肌。斯内普用混合着无可奈何还有生气的表情盯着我,麦格教授叹了口气,说:“比赛重新开始之后,波特先生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队赢了。”

我惊喜地笑了起来,然后偷偷扫了一眼斯内普,赶紧收敛笑容:“哦!那真是……哎,斯内普教授你别难过,斯莱特林队以后还有机会。”

斯内普沉默片刻,他向着我身后望了一眼,奇洛还在发出断续的呻吟。他微微拧起眉头,对麦格教授说:“我觉得还是让克劳奇小姐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比较好,她看起来行动自如,身体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他这个提议正中我的下怀,我用力点头,期待地看向麦格教授。麦格教授也望了一眼奇洛的方向,思索几秒后,她同意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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