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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中文自言自语,而黑豹就蹲在旁边直勾勾地看着我。

“算了吧,姐夫估计会把我臭骂一顿。”我叹了口气,有些忧愁地揉揉脸,“今年圣诞节我还没给姐夫准备什么礼物,要不要给他送东西呢……”

黑豹走到我身旁,贴着我蹭了蹭,“呜?”地发出类似疑问的声音。

我坐到地板上,也不顾忌脏,搂着黑豹的脖子又亲了亲:“我会努力给你做个活板门出来的!”

黑豹低下头,温顺地让我亲吻。

“不光是切出门的形状,还得找合页,家里估计没有,得去五金店……真是要死了,我上哪儿找五金店,我连家门都没出过……”

我抱着黑豹唉声叹气,黑豹忽然轻轻挣脱我,它抬起前爪,像人一样站了起来,用上肢去扒拉门把手。

“怎么了,豹豹,你要出去吗?”我也站起来,“别急,我帮你开门。”

“咔嚓”,我按下门把手,再一推。风雪“嗖嗖”地从门缝里往里钻。

黑豹却坐了回去,它歪头看向我,我不明所以:“不出去吗?那我把门关上了哦。”

关上门之后,黑豹“腾”地站起来,大爪子又去扒拉门把手。

……嗯,小猫咪就是这样的,反复无常。

“咔嚓”

忽然,门把手被按了下去,黑豹向前一推,扑向了门外。

我赶紧跟了出去:“你——我天,你会开门了!”

黑豹轻巧地一转身,它又一扑,从门外把门关了回去。接着,黑豹继续扒拉门把手,从它的爪缝间亮出了又长又尖锐的指甲,指甲钩着门把手,向着外侧一带。

“嘎吱——”

门在我面前被打开。

我惊得目瞪口呆,黑豹在开门后钻回屋内,从门缝里探出脑袋静静看着我。

我去,我的妈,哎呀!

我这是捡了一只啥猫啊!

我赶紧冲回屋里,把门关上之后在黑豹面前蹲下,牵起它的一只前爪,包在我的掌心里又揉又捏:“你好聪明啊!我的天,你是一只天才小猫!豹豹,你是天才小猫,你可以去读博士啦!哎呀,你是猫中边牧,好聪明!”

黑豹又稍稍眯起眼睛,动了动耳朵。

“那你会握手吗?”我满怀期待地把它的大爪子放下,伸出我的一只手,“握手~握手~”

黑豹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主动伸出爪子,搭在我的掌心。

我握住黑豹的爪子,轻轻晃了晃,然后伸长手臂拥抱住它。

“你是从马戏团里逃出来的吗?”我似乎猜到了它的身世,“这么聪明,这么乖,又这么瘦……还有伤……你以前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吧……”

黑豹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无言地蹭蹭。

我摸摸它瘦骨嶙峋的后背,突然决定了一件事。

“我知道了!”

“我知道要给你取什么名字了!”

我松开黑豹,兴奋地抓住它的爪子:“我要叫你——”

“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豹豹:啊?

“教授,教授,你喜欢这个名字吗?Professor?”

我笑眯眯地握着黑豹的爪子晃了晃,而它的耳朵却紧紧地贴到了脑袋上,以飞机耳面对这个新名字,双眼圆睁,明显一副抗拒的样子。

“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好吗?”我捏捏黑豹粗糙的肉垫,“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教授,教授~感觉很有智慧,很有地位。我说不定一辈子都拿不到教授职称,可难了。”

我总觉得黑豹眼里含着抗拒。

“好吧,我承认,我又在搞代餐。”我叹了口气,“教授其实是我姐夫的外号……我总用教授来指代他,大家都是用教授这个词指代他的,只要一说教授,就知道是他。因为这个,以前在医院里听到别人用某某教授去称呼医生,我就在后面偷偷笑。”

黑豹盯着我。

“但是,我就是很喜欢他,我……”

我垂下头,看着搭在我掌心的毛绒大爪子,灰心丧气地掂了掂:“他们都说我和姐姐很像,我没想到我们在审美和口味上也这么像。我也……很喜欢教授,几乎是在霍格沃茨一看到他就喜欢了。他的性格,他说话的方式,他的表情,他的步态,他的一切,他的……”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很紧张,又很高兴,下意识地想要去信任他,依赖他。我早就感觉到我对他的感情和对其他教师的感情不一样,但我以为这只是崇拜,对偶像的崇拜,我真没想到我会喜欢他,或者说,我根本不敢去想。在听说他是我姐姐的恋人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那么难过,要是我一直没意识到该多好,或者我的道德水准再低一点……这样我就不会介意他喜欢的是姐姐,也不会顾忌我们是师生关系。”

我撇撇嘴,叹了口气:“可惜,我的道德水平在上辈子就定型了。我做不了坏事,也当不了坏人,只能像现在这样窝窝囊囊地对着猫猫说话,诉说我失败的感情经历。”

我的暗恋无疾而终。

人要怎么去打败一个死人呢?

我注定没法胜过姐姐,无论是在父母那里,还是在斯内普那里。所以我很早就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要拿自己和姐姐比较,不要用这种徒劳的事情让自己伤心。所以我愉快地生活了十一年,愉快地做着伊芙琳·克劳奇·Junior,让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宛如奇迹的第二人生。

秀神说过,失败贯穿人生的始终,这就是人生。我早已习惯了失败,习惯了痛苦,所以我着了魔一般追求短暂的快乐,并让自己看起来自信又快乐,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真的变成一个自信又快乐的人。

在死而复生的奇迹面前,我也没必要事事追求完美。就让我把这段无人知晓的暗恋抛却吧,丢在这间无人知晓的空房子里,丢在这片皑皑的白雪中,然后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11岁小朋友,重新度过我的第二人生。

我的这一段人生,一定要光辉灿烂,快乐幸福!

想到这儿,我用力抱住黑豹,对着它的脑门儿亲了又亲:“不去想他了!男人只会乱我道心!什么男人都比不上小猫咪!嘿嘿嘿嘿,小~猫~咪~让我,让我摸摸!”

黑豹僵硬地被我搂着脑袋一通狂亲,我把失恋的郁闷都倾泻了出来,把脸埋在黑豹不算柔软的毛毛里从脑袋吸到肚皮。

呜——哇!

神清气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我上辈子去猫咖都没有吸到这么乖巧的猫猫,猫咖的猫没有揍过我,但它们也会有耐心的极限,在被我变态一样狂摸一顿之后它们都会选择走开。而黑豹非但不伸爪子揍我,它还能容忍我捏它的肉垫,揉它的耳朵,摸它的肚子——肚子!那可是野兽最珍贵的地方,好比我的随身听!

为什么黑豹会这么逆来顺受呢?

我捏起它的左前爪,摸到了一处形状不规则的疤痕。黑豹忽然挣扎起来,它试图从我手里把左前爪缩回来,即便是这样,它也没有对我亮出尖爪。

我松开手,没有强求,让它四爪着地。

我神情有些复杂地注视着黑豹,它别过脑袋,欲盖弥彰地用力甩甩尾巴,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对不起啊。”我小声对黑豹道歉,“我以后不摸你那里了。”

动物会有应激反应,那处疤痕应该是黑豹以前受过的比较严重的伤形成的,它不想让我碰也是豹之常情。

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左肩。

黑豹没有记仇,它转身看了我一眼,我向它又张开双臂,它没有躲避,任由我数不清多少次抱住它。

“走喽~”

我一个用力,超级使劲儿地把黑豹抱了起来。黑豹吓了一跳,它的尾巴忽然卷了起来,四爪蜷起,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疑惑混合着惊讶的“呼?”

我摇摇晃晃地抱着黑豹向前走,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把它抱到了楼上卧室铺好的床边,然后一人一豹栽进堆了许多玩偶的柔软大猫窝。

“耶,来侍寝吧,教授!”

我在玩偶环绕中抱住黑豹,稍用力地将它搂紧在怀中。黑豹无力地挣扎了两下,但也只是象征性地用爪子轻轻推了推我。

我把脑袋枕在一个大黄鸭玩偶上,得意地对怀中的黑豹说:“这就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哎,改一下,从此教授不早八,哈哈!”

黑豹眯起眼睛,我总感觉它看我的眼神有点像是看智障。

没关系,猫猫总是会有这种眼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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