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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烟黄鼠狼:“你瞅你,你这不还记得东北话么。”

我:“被你传染的!”

白烟黄鼠狼的语气软下来:“好好好,哭啥啊,这孩子。憋哭了嗷,这有啥可哭的,眼泪憋回去,赶紧的。再哭不好看了嗷!”

我吸吸鼻子,用手背在脸上胡乱蹭了一圈。

“我吧,是保家仙,当年你去香港的时候咱们认识了,你答应我和老胡要送我们回家,让我们跟着文物一起回去。你现在看到的我是当年搬运文物的时候负责看守库房的一个分身,没了法力支持,过不多一会儿就该消散了。”白烟黄鼠狼说,“你先去睡觉,等到了梦里,我和老胡再来和你唠,好好唠。”

我不太信任地看着它:“梦里怎么唠?”

“托梦啊!哎呀,看来你是真忘了。”白烟黄鼠狼挥挥爪子,“行啦,快睡吧!对了,咱内箱子呢?”

我愣了一下,说:“箱子……箱子在斯内普教授手上。”

白烟黄鼠狼费劲地想了一会儿:“谁?斯……斯……哦,我想起来了,你对象。”

我的脸瞬间红了:“说、说啥呢!”

“咋了,我也妹说错啊,他不是你对象吗?”白烟黄鼠狼略有茫然,“当年你搁香港的时候,要死要活非得回英国,不就是因为怕那啥魔王欺负他吗?叫那啥,西……西瓜……”

我:“是西弗勒斯!……哎呀我竟然直呼姐夫姓名,夭寿夭寿。”

“什么姐夫,你还玩带伦理的?这样刺激是不?”白烟黄鼠狼嘲笑一声,“行了,我就知道鬼佬这头玩得花。你赶紧睡觉,我回去跟老胡和艾米丽他们说说情况,一会儿托梦来看你。”

白烟在我面前散去,我坐在床沿,脑子一团浆糊。

“……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

我痛苦地抱着头哀嚎一声。

虽然大仙儿让我快点睡,但一晚上喝了一桶咖啡的含金量让我怎么都睡不着。我叉着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最终还是掏出了门钥匙。

妈的,不睡了!

吸猫去!

我从消失柜里走出来,安全屋依然一片冰冷,大猫窝上没有黑豹的踪迹。

我趴进大猫窝,脸朝下,四肢划拉着把周围的玩偶都划拉到我的怀里,还是觉得气不顺。

姐姐……大仙儿……大英博物馆……斯内普……

所有事闹哄哄地转来转去,我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能力都运转不了了。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此时是深更半夜,本来就不适合思考。

“嗷。”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突然凹陷下去一块,一团温暖毛绒的东西贴到了我身边。我慢慢侧过身,蠕动着靠近,然后抱住了那一大团柔软的活物。

我没有说话,黑豹也没动。在抱住它之后,我奇迹般地感觉到困意上涌。

就在这儿睡吧。我迷迷糊糊地想,反正……

反正什么呢?

反正……生活已经乱成这样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梦里传来敲击的声音,我皱皱眉头,翻了个身。

“用力敲啊,你今天没吃饭呐?那烧鸡不是吃得挺欢的吗?”

尖细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隔了一堵墙。接着,我就听到另一个暴躁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说:“我用力了!要不你来!成天嘴叭叭的,你来!”

尖细的声音冷笑一声:“瞅你这死出,我来就我来,托个梦都托不明白,这一把年纪活狗身上了,嘿哟……咚咚咚!咚!咚咚!咦,咋敲不开捏?”

暴躁的立刻反唇相讥:“你不也敲不开!你还有脸说我!”

尖细声音冷静分析:“她现在有问题,小狗的三魂七魄有问题,这不是咱俩道行不够。”

暴躁声音登时发怒:“那你刚才还说我一把年纪活狗身上了!”

尖细声音赶紧安抚:“好好好行行行,我说错了,抱意思嗷!嘶……这是咋回事,小狗身上的仙缘这是全没了?怪不得这十几年我咋算都算不到她,为啥呢?难不成她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修行全白瞎了?”

暴躁声音反驳:“你就不能念孩子点好的,她能干出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她对象成她姐夫了她就不敢喜欢了,就这怂样儿,她能干点啥?”

尖细声音:“什么姐夫?”

暴躁声音:“那不重要,孩子玩点刺激的而已。重要的是咱现在该咋联系她?她现在好像把上辈子的事儿全忘了,幸好当医生那辈子的事没忘。难道要艾米丽亲自跑趟英国?”

尖细声音沉吟:“……这事儿不太对劲儿。不过不能再拖了,胡家丫头快糊涂了,得赶在她被送去养老院之前把手提箱拿回来。手提箱现在在谁手里?”

暴躁声音:“在小狗对象手上。”

尖细声音:“她对象?是不是那个……那个西,西啥……”

暴躁声音:“西弗勒斯。你瞅你,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尖细声音:“嗯……事已至此,指望小狗是不行了,试试她对象吧。”

暴躁声音:“啊?试啥?咋试?她对象可是个鬼佬啊,英国人!”

尖细声音:“英国人也是人啊,老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西弗勒斯对小狗还有感情,他就一定会帮我们。”

暴躁声音:“当年小狗可是一次都没成功给他托过梦!”

尖细声音:“你是说咱俩的水平都不如她呗?”

暴躁声音:“你瞅你,我可没这么说,行,那就试试吧。”

敲击音终于消失了,我咂吧咂吧嘴,翻身把黑豹抱得又紧了一些。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被尖利的声音吓醒,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心脏跳得飞快:“闹钟,闹钟!我的闹钟……哦,不是闹钟,是窥镜。”

这个窥镜是我收到的圣诞礼物,我很快就把它安上了,用来提醒我有人准备进入我的房间,这样我就能及时地用门钥匙回家去。

黑豹在我旁边睡得香甜,它闭着眼睛,胸膛规律起伏着,时不时抖动一下爪子,好像沉浸在梦里,丝毫没有被打扰到。

我挠挠头,拿出门钥匙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闪闪敲门让我下楼吃早饭,我应答了一声,进卫生间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就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下楼吃早饭去了。

奇怪了,昨晚我是不是遇到了一只黄大仙,它说要给我托梦来着,但我也不记得做梦了啊?

我爸和我妈已经坐在了餐桌旁,我爸一看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尊容就开始发脾气:“你看你!你昨晚几点睡的?一放假就开始不规律作息了是不是?小小年纪就熬夜!你这个身体迟早要被搞垮!”

我疲惫敷衍地答应了几句:“嗯嗯嗯好好好以后不会了。”

我爸气呼呼地继续看报纸,我拖过牛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我姐的坟墓在哪儿啊?”

突然间,餐厅陷入寂静。

我抬头看向爸爸妈妈,他们都露出了惊讶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我问,“在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不该去给我姐上上坟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俩去给她上坟,还是说咱这儿不兴祭扫啊?”

我妈动了动嘴唇,有些难看地笑了一下:“不了,我们……不怎么去,毕竟看到就会难过。”

“啊……但我姐怎么说也是打败伏地魔的大英雄,作为烈士,让仰慕她的民众去献献花也好啊。”我疑惑,“你们如果去了会伤心,那就让我替你们去好了。我也想见见姐姐,我想和她说说话。”

我爸妈对视了一眼,片刻后,我爸妥协:“好吧,有机会我就带你去。”

我立刻顺杆往上爬:“今天就是机会,你没事,我也没事,妈妈应该也没事,咱们今天就去吧!”

我爸瞪了我一眼:“哪有你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的,你在发现我是这个性格的时候为什么不教育我呢?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啊。”我甜甜地笑了笑,“怎么说,去不去?”

我爸沉默几秒,说:“明天,明天我们带你去。”

得到了一个承诺,我的目的达成,就不再纠缠:“好耶!我要写封信给姐姐,明天烧给她!”

我爸:“为什么要把给她的信烧了?”

我:“文化差异,这你就不懂了,爸。”

我爸又露出了吃了鼻屎味比比多味豆的表情。

我去厨房问闪闪又要了牛奶和肉饼,带着吃的来到安全屋。

黑豹依旧没醒。我慢慢爬到它身边,摸摸它的脑袋,捏捏它的耳朵,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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