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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撮开始跃动的火苗,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没什么情绪。
我没有力气再产生什么激烈的情绪了,即便是我,在难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会产生心理防御机制。我只是盯着烛火,片刻后,又轻轻吹熄了它们。
如果吹蜡烛能够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我希望斯内普的胃病能够不再犯。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实际的愿望。
熄灭的蜡烛飘出袅袅白烟,我望着白烟,伸出手,想把蜡烛收回壁炉上的盒子。
可白烟却违反常理地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我警觉地抽出了魔杖,前方的半空中,白烟聚拢到一处,越来越凝实,形状也越来越具体,直至——
化作了一只尾巴特别大的狐狸。
“咳,是你召唤了本仙?”
白烟狐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声音尖细地用带着些口音的汉语问道。
我呆呆地望着白烟狐狸,没有回答。
白烟狐狸一甩尾巴,微微提高声音:“是你召唤了本仙吗?”
……不,不是,这蜡烛究竟是什么蜡烛,难道是什么恶作剧蜡烛混进去了?怎么莫名其妙飘出来一只狐狸?
而且这场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个这个造型的小动物开口跟我说话来着……
白烟狐狸毛绒绒的脸上露出了似乎是疑惑的表情,它歪了歪脑袋,稍稍上前一步,大尾巴在我面前晃了晃:“哎,哎,跟你说话呢,听不懂啊?听不懂那我就不帮你实现愿望了!我走了嗷!”
“等、等等!听得懂,我听得懂!”我连忙开口叫住它,“你,呃,您,您是……哪位?”
白烟狐狸端正身姿,一本正经道:“我乃莲花山饮马河黑林子洞府修行得道的胡仙,你燃香许愿,因你我有缘,所以我来此助你。”
我只不过是点燃了三支蜡烛,然后吹熄了而已,这就能召唤胡仙了?
那么多小孩过生日许愿吹蜡烛怎么召唤不出大尾巴狐狸呢?
“缘分这种事本来就很玄奥,缘呐,妙不可言。”白烟狐狸摇头晃脑地说,“好了,把你的愿望说给本仙听听吧。”
我嘴角抽动,小心地问:“实现愿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万一要支付的代价我承受不起怎么办?怪谈故事里可是有很多这种遭遇脏东西的前车之鉴!
白烟狐狸说:“不——呃,代价还是要的,你看病还需要花钱呢。给我供一只烧鸡……两只,不,三只吧。要你们霍格沃茨特产的,烤得‘滋儿滋儿’冒油的那种,要整鸡,别拿那种缺斤少两切好了的糊弄我。”
见我表情怪异,白烟狐狸犹豫了一下:“咋的,三只有点多啦?”
“啊不不不不多。”我赶紧许诺,生怕对面反悔,“三只,三只。但是我要怎么把烧鸡给您呢?”
白烟狐狸说:“哦,等我实现愿望之后,你就布置个香案,把烧鸡供上,点上三根香……你们这鬼佬儿地界也没有香,三根蜡烛也凑活。点上之后默念‘胡老师你的鸡’,念上三遍。”
我:………………
我:“好的胡老师,谢谢胡老师,胡老师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白烟狐狸满意地点点脑袋:“行!哦对你刚才许的是什么愿望来着?”
我:“……能不能让斯内普教授别胃痛了,呃,能让他以后都不生病吗?”
“一次只能治一种病,百病全消那是另外的价钱。”白烟狐狸摇摇头,“行啦,我知道了,你瞧好吧!”
白烟忽然炸开,“呼”地化作一缕风,飘飘荡荡地飞进了斯内普所在的房间。大约十几秒后,白烟重新在我面前凝实,化作一只大尾巴狐狸。
“完事儿了,别忘了我的鸡。”白烟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又打了个呵欠,“以后有啥事儿也可以点蜡烛找我嗷。”
我看看白烟狐狸,又看看那扇门,难以置信:“这就完事儿了?这么快?我是说——哎呀,兵贵神速,不愧是大仙儿,牛!”
白烟狐狸嗤笑一声:“行了,没啥别的事儿吧?没事儿我走了嗷。”
我看着白烟散尽,忽然想起来还有个问题没问。
“胡老师,哎,等一下,胡老师——”
白烟已经消失了。我抿了抿嘴唇,突然抄起桌上三支蜡烛,转身就向着办公室外跑去。
赶紧给大仙儿去找烧鸡啊!
诊疗费用还没付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评论区为什么在说斯内普是装的
大家普遍对胃病发作没啥概念,有些急性的胃病或者肠胃炎发作的时候那种疼痛感会让人生理意义上汗如雨下,失去行动能力,痛得就跟刀捅肚子一样,那刀还在肚子里搅,是那种疼痛的程度,不亚于钻心剜骨。
钻心咒是就钻十几秒,胃痛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而且从动机上看,斯内普有太多方法让小狗点蜡烛了,装病这种手段压根儿就没必要。
烤鸡,肉饼,牛奶。
我抱着保温桶站在安全屋的一楼客厅,安全屋门窗紧闭,外面一片漆黑冷寂,远离世间一切的小屋安静萧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有些热度。
“教授?教授!”
我试探性地喊黑豹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只是在楼梯上和地板上能看到一些陈旧的爪印和脱落的毛发。
这种情形倒很正常,给黑豹送吃的,十次里八次它不在。猫猫就是这样的,和狗不同,回家的时候只有狗每次都会冲出来迎接,而猫出来迎接要看心情,更何况黑豹还有外出的习惯。
我把保温桶放下,从里面端出烤鸡放到茶几上。搓搓双手,我在茶几上摆好三支蜡烛,划了一根火柴,逐一点亮。
“胡老师,你的鸡……胡老师,你的鸡……”
“胡老师,你的鸡……”
话音刚落,蜡烛上升腾起三缕浓浓的白烟,它们纠缠着凝实在一起,像先前一样化作了一只有又大又蓬松尾巴的狐狸。
白烟狐狸端庄地摆出正坐的姿势,大尾巴甩到身前,眯起眼睛点点头:“嗯……你带来了三只鸡,不错。我闻闻……”
白烟却还在蔓延,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蜡烛上方继续烟雾升腾,担忧地提醒:“那个,胡老师,烟还在冒,会不会着火啊?”
白烟狐狸一愣,回头看去:“冒烟?不能啊,应该只有我……啊呀老黄!!!”
如同先前一样,白烟开始凝结,逐渐化作另一只动物。
我见过这只动物,这是一只黄鼠狼。在我将手提箱拿去给斯内普的那一天,这只黄鼠狼就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并且告诉了我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啊呀,小狗!”白烟黄鼠狼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四爪着地向前扑了过来,“总算又能联系上你啦!什么玩意儿这么香……烤鸡!老黄你瞒着我吃烤鸡!”
“这是我的诊疗费,边儿拉去,没你的份儿。”白烟狐狸立即跳到烤鸡上,摆出护食的姿态,“想要的话你去让艾米丽给你买!”
白烟黄鼠狼抱怨:“烧鸡吃腻了我也得尝尝烤鸡,这不是当年小狗答应的啥霍格沃茨风味儿烤鸡么,还有三只呢,匀一只给我怎么了?”
说到这儿,白烟狐狸扭头看向我:“对啊,说的是烧鸡,你咋供上的是烤鸡?”
我不安起来:“对不起,我问过了,霍格沃茨没有烧鸡,只有烤鸡……”
“烤鸡就烤鸡,没事儿。”白烟黄鼠狼安慰我。
白烟狐狸骂骂咧咧,最终还是伸出爪子拨了一只烤鸡给白烟黄鼠狼:“你吃这只最小的,多大了还和我抢香火,也不嫌丢人。”
两只仙家忽然一齐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着有一缕烟雾从烧鸡上升起,被它们慢慢吸入白烟的身体。
“……嗯,还行。”
“……唔,不如烧鸡。”
烧鸡一口都没少,但上面油亮的光泽似乎暗淡了些许。享用过香火后,两只仙家抖抖毛,又一起端坐下来,四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我,把我看得有点害怕。
“是不是不够吃?”我小心地问,“要不我再拿点来?”
“啥,还能再点啊?”白烟黄鼠狼舔舔嘴唇,“那我要——”
白烟狐狸一爪子拍到白烟黄鼠狼后脑勺:“还吃!还吃!说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