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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微微叹了口气,他掏出飞路粉,示意我跟着他一起穿过壁炉。
回到魔药办公室之后,我以为斯内普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毕竟今天在使馆内我做出了不少不符合常理的行为。但斯内普只是把手提箱给了我,让我自己好好保管,然后就让我回去了。
我抱着手提箱,有些呆呆地站在办公桌前,问他:“嗯……没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斯内普在办公桌前坐下,拖过一叠作业,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我该交代你什么?”
“呃,就是和使馆联系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之类的?”
斯内普忽然冷笑一声:“嘱咐你有用吗?”
有,有点用的吧……?
嗯,好像确实没用,我在使馆连吃带拿,完全暴露本性了。
我非常心虚,赶紧道歉:“对不起。”
“没什么可道歉的。”斯内普低着头,就是不看我,“你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只是怕我生气,所以假装认识到了错误。下次你照样会这么干。”
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完全看穿了,可斯内普根本没有使用“摄神取念”,我只能归结于他实在是太了解我——完啦,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失忆前和这个男人谈过恋爱的弊端吗?
可我确实不觉得自己错了,我对于使馆的信任是通过上辈子二十多年的岁月积累下来的,再加上艾米丽和她背后仙家们的存在,我有理由相信国家知晓超自然力量,也相信国家能够妥善安排好手提箱内的文物——以前还有人从外国买航母回来呢,国家不是也收下了?我把大英博物馆搬回来怎么了嘛!
问题在于,我没法向斯内普解释这一切。他恐怕也无法理解。
失忆前的我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既然都已经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个地步了,那么一定也经历过不少争吵磨合吧?
好想把脑子从头骨里掏出来翻一翻,在所有犄角旮旯里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这种记忆留下来作为参考哦。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后,我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那我走了。”
“再见。”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我拎着手提箱,磨蹭地走到门口,开门前,我又问:“那个……椰树椰汁你要不要?我可以分一半给你。”
“我不要。”斯内普果断拒绝。
好吧。我撇撇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真的很铁石心肠!有这种毅力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说不定他还能拒绝旺仔牛奶!
我轻轻关上门,提着装满三栋楼文物的手提箱,一溜小跑向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接下来还有活要干呢!
艾米丽给了我她的名片,上面有她的工作地址、工作电话号、手机号和传真号。在霍格沃茨当然是没有电话的,可我必须想个方法让自己拥有一台电话,嗯,手机也行!
哎呀,一想到我又能拥有手机了,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
不过这个年代的手机要怎么买呢?
我把手提箱安置好,把它藏到了我的床上,用抱枕、被子和小毯子把它一层层盖了起来。然后我翻出自己的钱包,数出里头所有的零花钱,略略考虑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嗯,出门去买手机吧!
想到这儿,我握紧了衣兜里的一个小玻璃瓶。那是出发前斯内普给我的增龄剂,看来今天我注定要把它用上。
11岁的小孩买手机会显得很可疑,但是20岁的成年人买手机就很正常嘛!
走!出发去买手机!
我的规划说简单也简单,就是稍微有点复杂——我这话自己听起来都觉得离谱。说简单是因为核心非常简单,也就是喝了增龄剂去麻瓜商场买手机。但复杂是因为准备工作相当复杂,我需要回到老房子的卧室里换成年人的衣服,然后前往对角巷古灵阁将加隆换成英镑,成功买到手机之后我还得去安全屋等待增龄剂药效过去……
幸好今天是周六,就算折腾一天,明天还是可以睡懒觉!
想到这儿,我喜滋滋地揣上钱包,拿出了门钥匙。
老房子的卧室内,我把衣柜统统打开。脱掉身上的衣服之后,我下定决心,比量了一下剂量,喝掉了半瓶的增龄剂。
喝完之后,我站到了穿衣镜前,屏息凝神地开始等待增龄剂生效。
增龄剂的味道并不差,还有点淡淡的甜味,感觉像是葡萄糖酸锌口服液。对着镜子,我嘀嘀咕咕地念道:“蓝瓶的钙,好喝的钙!”
这个梗也相当古老了……哦,不对,现在是1992年,那这个梗好新哦!
忽然间,我感觉到四肢和胯部一阵酸痛,就像是急剧爆发的生长痛,我咬紧牙关,正准备挺过这一阵折磨,可大约两三秒后,疼痛就停止了,我惊讶地看向镜子,一个金发的成年女性正以同样的表情看向我。
我很熟悉这张脸,这是我,也是我在安全屋的毕业照上看到的那个人。不得不说,长大后的我依旧很可爱,我试探性地做了几个表情,并没有什么割裂的感觉,我再挥舞手臂,活动身体,登时有了一种再度成年的喜悦。
啊哈,我又变成大人啦!
我兴冲冲地来到衣柜前,嘀嘀咕咕地开始挑衣服。这些沉寂了十年的旧衣服散发着一股轻微的霉味儿,我闻了闻,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很快,我就挑出了一件我很喜欢的衬衫,再配上风衣外套和阔腿裤,简直是完美的知性成年女性!
有点可惜的是没找到贴身穿的棉毛衫和打底裤,现在外面是早春,还是有些冷的。我看看自己现在成年的身体,用力攥攥拳头——不怕!我现在可是浑身牛劲儿的20岁青年!想当年我20岁的时候天天熬大夜,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后来再过了几年,在接近30岁的时候也照样夜班连轴上,手术一台接着一台做,区区寒风能奈我何?
我充满雄心壮志地换上衣服,又跑去镜子前臭美了一番。好在我还记得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不少,于是我赶紧把领子翻好,揣上钱包,走向楼下的客厅壁炉。
下一站,古灵阁!
……哦不对不对,我不能直接用这张脸出现在对角巷,这属于诈尸。要找个帽子,再戴上口罩!
我折回卧室,翻了半天,找出了一顶度假用的草帽,一顶渔夫帽,还有一顶嘻哈帽。我沉默了半晌,看看自己身上的知性风衣,再看看这三顶无论如何都不搭边的帽子,最终忍痛选择了渔夫帽。
口罩我没找到,但我找到了一条和我的小毯子材质一模一样的金色围巾。我把金色围巾挂上脖子,一圈一圈绕了起来,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嘶,怎么感觉这围巾有股狗味儿?
难道上上辈子是狗这件事到现在对我还有影响吗?!
我再度走出卧室的时候,心非常痛。
我现在身上这套打扮也太不伦不类了!像个精神病!
当我通过飞路网来到对角巷,走到了料峭寒风中时,我的心更痛了。
还是穿少了哇!
我只能把脸更深地埋进围巾,大跨步走进古灵阁,语速飞快地催促妖精给我办理加隆英镑兑换。
换钱没花太长时间,我也没被人认出来。我做贼一样匆匆离开古灵阁,埋着头从破釜酒吧里挤了出去,终于来到了麻瓜的大街上。
走出大约五六百米后,我终于抬起头,从围巾里把脸解放了出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开始搜索手机的专卖店——等等,这个年代的手机可不是走两步路就能买到的东西,它算是奢侈品吧?究竟哪里有卖啊!
好在我是个坚信用无敌的笑容和百折不挠的心就能打动一切被我拽住问路人的超强社会成员,很快我就问到了离这里最近的西门子专卖店的位置。
90年代国内还在用大哥大,这个时代各个移动电话厂家都在研制比大哥大更小、更便捷的移动电话。我本来以为现在能买到的手机都和砖头一样,但我在店里所看到的手机大小倒也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
毕竟几十年后苹果手机又出了plus和max版本,那也真是大到离谱,我感觉一只手都抓不住。
一进店里,我就目标明确地提出要买一部移动电话。店员见我态度坚决,而且也不差钱(我把所有零花钱都掏出来了!),态度也非常好,效率很高地为我完成了购物手续,还帮我一起解决了手机号码的问题。
最终,我买了一台带天线的手机,屏幕只有我大拇指那么宽,也大概只有我大拇指那么长。我看着这台崭新的老古董,不禁动起了买苹果股票的念头。
哦对,还可以再买点诺基亚,等到2010年左右抛出去……
我走出店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夜风偏冷,我又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向无人小巷。
得快点回安全屋,这天可真冷。
用门钥匙回到安全屋之后,我哆嗦着冲下楼,来到客厅,赶紧把壁炉点了起来。
黑豹又不在,我左右张望了一圈,叹了口气。在壁炉前,我哆哆嗦嗦地把手机从包装里拆出,按照教程拨号,然后就期待地等待电话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