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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了香港之后,我是在酒店待着看电视,还是带着手提箱上飞机去北京,那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大使馆跟我说了,我只管跟着我爸飞香港,剩下的事他们来安排,他们会把我、文物、艾米丽还有老胡太太一起送去北京!

北京!首都!房价还没涨的北京!

接到信的那天起,我就兴奋得开始单臂大回环,恨不得就直接从我的卧室下面挖个地道回北京,从地道里冒个头出来之后还可以夸一句:“这地道可真地道嘿!”

再玩地道梗我可能就要被罚喝苏打豆汁了。

没关系!我愿意喝苏打豆汁!喝,喝大杯的!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斯内普没法跟着我一起去。因为我可以不上学,但他还要上班。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禁悲从中来,毕竟我也当过社畜,知道这种看到朋友圈里别人都在玩而我在值班的锥心之痛。

别担心!我会给斯内普买好多好多好多纪念品!不知道这个年代黄冈密卷出不出名,我可以给他买一车,然后发给学生们做……

我敢这么干是因为我马上要退学了,嘻嘻。

#伊芙琳,坏狗

另外我想打听一下可不可以允许家养小精灵入境,我愿意送闪闪和多比去上几个月的新东方厨师培训班。这应该不算涉密吧?

因为期待,我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在自己家的床上翻来覆去。我睁着眼睛,想把心里的千头万绪都找个人说,但又害怕打扰我的朋友们休息。我抱着鲨鱼大玩偶滚了一圈又一圈,把脸埋在软乎乎的鲨鱼肚子里,一直熬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于是第二天起床之后我看起来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精神起来,然后带着我收拾好的行李箱还有最重要的小黄鸭手提箱下楼去吃早饭。

餐厅,我爸妈都已经穿戴整齐,行李箱也都码放在壁炉前,这次是我们全家人的集体出行。吃过早餐,我喝下缩身药水,确保自己看起来是个11岁的小姑娘之后,我们三个就通过壁炉进入了魔法部。

又一次踏入熟悉的国际魔法合作司,我感慨颇深。当初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已经退休,他没有熬过我爸,而我的老上司斯宾塞成了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副司长,我在迎接我爸的人群里看到了皱纹加深的他,这次他也将陪同我爸一起前往香港。

作为小朋友,我有不用参加社交寒暄的权利。我理所应当地缩在爸爸妈妈身后,接受那些魔法部官员或明或暗的打量。自然,那些曾经认识我的人露出了惊讶而后怀念的神情,在我爸的威慑下,也没有人试图越过他来和我攀谈。

魔法的好处此刻尽数展现,我们不用乘坐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只需要跨过魔法部特殊设置的壁炉就能抵达香港。此刻,燃起奇异鲜绿色火焰的壁炉就在眼前,只要迈出那一步,我就可以回家了。

跨过那道门槛前,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极其响亮地泵血,响得像是骨科在抡大锤。

妈妈突然牵起我的手,我的掌心汗湿,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她的手掌。

“走吧。”妈妈轻声说。

我抬头挺胸,笔直走入了那温暖跃动的火焰。

…………

“克劳奇先生!克劳奇夫人,还有克劳奇小姐,荣幸之至!”

壁炉外,大约十名左右的男女巫师左右列队,其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迈步上前,激动地与我爸握手。

我拍拍身上的炉灰,抬头张望,花了几秒才辨认出来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是国际巫师联合会香港办公室,以前我和艾米丽工作的地方。

我还有关于办公室的模糊印象,这里总是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会来准时上班,干了一年我连同事的脸都没认全。在这个大约一百多平的办公室,我和艾米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甚至还在考虑买一套二手的卡拉OK设备,没什么事的时候就拉着艾米丽还有楼下叶老板一起唱歌。

最后当然是没有买啦,因为我和艾米丽打算走公账,结果这笔钱在我跑回伦敦的时候都没批下来……

魔法部这什么效率!烂!

和十年前相比,办公室的格局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是每张办公桌上都多了不少东西,各个角落干净了很多,还买了不少盆栽之类的装饰物,看起来是为了迎接我们一家紧急打扫了一遍。

为首和我爸握手的那个老头是这一任的国际巫师联合会香港办公室主任,从职位上来说他和我爸差得实在是有点大,骤然接待魔法部部长确实够让他激动的。我打量了一圈其他的香港办公室官员,发现了几张东方人的面孔,估计也是香港的巫师。从他们的神情来看,他们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为了凑人头,我非常怀疑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香港本地道士安插进来的卧底,就像当年的艾米丽一样。

根据计划,我爸很快就提出要前往住处安置,理由是我昨晚太兴奋了没有睡好,让我先在酒店歇息。我也适当地表演出一副恹恹的神态,打呵欠,揉眼睛,往我妈的怀里缩。

当然,接待的巫师们没有任何疑惑,于是我们鱼贯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穿过逼仄的楼梯,来到了一楼的茶餐厅,准备上街乘车去酒店。

茶餐厅还是老样子,面对面的绿沙发卡座,看起来有点油腻腻的菱形格地砖,供着关公的神龛,还有塑封的菜单。天花板上风扇一溜一溜地转着,看起来老了一些的叶老板站在柜台后,一边飞速地按着计算器算账,一边用眼睛直勾勾地打量我们这一行人。

我转过身去,对着叶老板无声地用力挥了挥手。叶老板稍稍瞪大了眼睛,她动了动嘴唇,神情像是看到银行门口的石狮子突然开始动起来玩爪子底下的球。

嘿嘿,果然,在恢复记忆之后看到别人对我死而复生的反应才好玩!

伦敦和香港的时差是7个小时,现在是香港的下午时分,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吃晚饭了。我们坐上一辆漆黑的宾利,后座很宽敞,可以坐下我们一家三口,于是我和爸妈一起坐在了后座。办公室主任负责开车,他小心翼翼又殷勤地和我爸搭话,东拉西扯地介绍香港吃喝玩乐的地方,显然是认定了我爸带家人来主要就是为了度假。

就让他们就这么认为好了,这正是我的绝妙掩护。

到了酒店,房间早就被准备好了,行李箱也规整地放到了柜子前。我爸出门负责应付其他官员,我找出了小黄鸭行李箱,拿出一套成人的衣物,走进卫生间喝下了缩身药水的解药。

十分钟后,我以成年人的姿态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有些紧张地对房间里的妈妈打了个招呼:“我走咯!”

妈妈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理了理我的衣领和头发,爱怜地摸摸我的脸:“一定要注意安全,宝贝。”

“知道啦,妈妈!”我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放心!”

妈妈看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放心,但她还是对我绽开微笑。我退后两步,原地旋转起来,心里默念着目的地的名字:

老胡太太的家。

我摇晃着站稳,将将止住旋转。抬起头后,我就看到几张灿烂的笑脸,其中一个是艾米丽,另一个是佝偻着腰、看起来老了许多的老胡太太。

“胡姥姥!!!”

“哎呀!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嘛!哎呀,瞅瞅这是谁来了!小狗!”

老胡太太家狭窄的客厅都快被占满了,除了艾米丽和老胡太太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我没管其他人,兴奋地笔直冲向老胡太太和艾米丽,动作轻柔地弯腰去和老胡太太拥抱。

老胡太太看起来老了许多,动作也不似以前那么敏捷,但她还认得出我。她用力拍拍我的后背,用枯树一样的手拽住我的手臂,殷切地要拉着我坐:“最近咋样啊?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哎呀,真是九死一生!那个什么魔真不是东西!幸亏你爸和姓邓的那个高人啊,说是把你救回来了,好啊,真好。你走了之后我还总问呢,我说小狗咋总不来看我呢?我宝支支吾吾的,仙家也说联系不上你,你肯定是出事了……”

老人很健谈,我耐心地听,老胡太太讲完她每年给我烧纸钱做法事的事之后,又伸手指指其余面带笑容注视着我们的陌生面孔:“这些人你没见过吧?来,认认,这是我闺女!大闺儿,这就是小狗哇,老厉害了,三世修行,上辈子是个大夫,积了很多功德,这辈子转世去了英国,把英国一个走火入魔的妖人给打死了!”

我讪笑着被引荐给艾米丽的妈妈,艾米丽的妈妈和艾米丽长得很像,看起来和我妈妈一般年纪。她笑着和我点头见礼,张开口是和艾米丽差不多的南方口音:“久仰久仰。”

“这是小陈!从内地来的,说是负责接咱们去北京。”老胡太太又转向一个一直安静听我们说话的年轻男子,“小陈人老好啦,来了之后还帮我打扫屋子,谢谢你啊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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