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玄凌剑36(1 / 2)

按照单子上写的地址,两人先来到一家铁铺,远远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走近就看到两个赤着胸膛的健壮男人,正配合着打铁,他们身旁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剑。

阿毅靠近去看,一个裹着蓝头巾的中年女人从屋里出来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呦,客官买些什么?”

“买两把上好的匕首!”阿毅应道。

“好嘞,这边都是刚打造好的上等匕首还没开封过呢!您看看哪些入得了眼?”

“两把?”慕容辞忧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师傅和梦溪姐姐都有佩剑,只有我和阿布汉还缺匕首防身”。

“给我也买一把,算我借你的!”慕容辞忧说着就从摊子上拿起一把匕首。

那匕首通体墨色,包着铁皮的手柄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慕容辞忧尤其对匕首的凹槽设计很是满意,如犬牙般交错的尖钩不仅好看,更重要的是,刺入敌人身体后,还能连扯带拽的拉出许多皮肉,加快放血的速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哟,这位客官的眼光还真是独到,一眼就相中了我们的镇店之宝!”那女人笑起来。

“哦?镇店之宝?”阿毅好奇着凑过来看。

“是啊,这可是用星星峡的铁矿炼制的,那的玄铁可是天下闻名!”那女人双手抱臂很有信心的推销着。

“多少钱?”

“不贵不贵,只要八十两银子”,那女人眯着眼睛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阿毅被这天文数字惊的呆在原地,慕容辞忧又反复看看那把匕首,知道这女人要的价钱还算公道,于是反问道:“你们几时关门?”

那女人猜到了他的意思,不知被多少客人以这样的说辞搪塞过,于是脸色一沉一把夺过匕首揶揄道:“这可说不准,有识货的客官买了,我们自然早些歇息!”

慕容辞忧不再言语径直走出铁铺,阿毅忙追上他劝道:“买不了那把,可以换把便宜的嘛!”

慕容辞忧不理他只是闷头走着,大街上人影幢幢,阿毅也不好在大喊大叫只好跟着他,等慕容辞忧停下来时,阿毅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了的聚宝楼的招牌。

聚宝楼可是敦煌郡最大的杂货铺子,不论是兴都的唱本,还是安息的香料都应有尽有,两人淘了许久终于凑齐了羊皮卷上罗列的所有东西,掌柜见他们是大客户,喜笑颜开的嘱咐小二将所有东西帮他们打包。

“掌柜,麻烦戌时准时派人把这些东西送去月牙楼,切记不要送早了”,慕容辞忧看着柜台上摆着的日晷提醒着。

“不必麻烦,我可以扛着”,说着,阿毅就跨步上前要去拿那些包袱,慕容辞忧却拉着他走出了聚宝楼。

两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阿毅有些好奇道:“怎么了?东西还没拿呢?”

“阿毅,来敦煌郡好几天了,我们都没有好好去玩,今天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慕容辞忧带着笑轻声道。

阿毅一听眼睛里便闪出兴奋的亮光来,他先是左右看看生怕师傅从哪里出来,见四下都是匆匆行人才放下心:“确实确实,只是小玩一把不会有事的”,这话他说的极小声,好像在附和慕容辞忧,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慕容辞忧笑笑不再说话,只是左拐右绕的带着阿毅来到一处茶楼,望着那古朴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雅茗轩”,他对阿毅道:“累了,喝口茶再走”。

阿毅急着想去赌骰子于是劝道:“我们还是先去赌了骰子再休息吧”,可他话音未落,慕容辞忧已经走进茶楼,阿毅有些无奈只好跟上。

小小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倒茶的小二穿堂而过,喝茶的茶客侃侃而谈,一时间胡语京话混成一片叽里呱啦的刺耳喧嚣。

“呔!”一声突兀的厉喝吸引了慕容辞忧的注意,他一抬头就看到二楼的高台上端坐着一个说书人,他似乎讲到了什么精彩的地方正眉梢紧吊瞪着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丞相一个猛跳拔出长剑刺中了契丹王......”

丞相?契丹王?慕容辞忧这才反应过来,说书人是在编排自己和宋济泽的故事,呵,都说生前不知身后名,如今他倒是能亲耳听听自己的身后名了,慕容辞忧来了兴趣径直上了楼。

楼上座无虚席,慕容辞忧在角落里倚着一根立柱站定了细听。

“心地善良的好丞相,不忍那契丹王死状凄惨,脱了自己的衣衫裹住他,又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向诏狱,浑身的鲜血竟流成一条血路,他竟撑着一口气救出诏狱中的幼帝…….”

“好...好...”,茶客们高兴的鼓起掌来。

难道这就是宋济泽辅佐念慈当上皇帝的真相?慕容辞忧的额头上浮起一层虚汗,他觉得身体有些瘫软,靠着立柱艰难的撑着,阿毅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忙过来扶他:“呀,怎么了?”

“无妨”,慕容辞忧有气无力的说着,心中却明白今日一直未曾服药,估计是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正在这时,慕容辞忧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伙计,极恭敬的引着那义庄里的粗壮汉子从二楼下来,直送到门口还弯腰招呼着:“爷,您走好,下次再来啊”。

等那伙计从门口再转进来,慕容辞忧一把拉住他直接道:“我们要去二楼雅间喝茶”

那伙计上下打量起来,见慕容辞忧穿着朴素,于是甩开手理理袖口,不耐烦道:“客官是第一次来吧,这二楼雅间的茶可不是普通的叶子,要一两银子一杯”。

“啊?这么贵!”这儿的茶水竟比市面上的茶水贵了十倍?阿毅震惊的下巴也合不上了。

见阿毅吃惊的样子,那伙计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于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身上楼。

慕容辞忧一把从阿毅腰间掏出承露囊,将银子递给那伙计,阿毅刚想阻止,却见慕容辞忧脸色苍白,心想他难受的厉害急需喝茶休息,于是便忍住了。

那伙计一见银子立刻便了笑脸,他把银子揣进怀里,给两人引路了:“二位贵客,雅间里刚到了一批上好的碧螺春,请随我来”。

阿毅扶着慕容辞忧跟着那伙计来到一间雅室,只是看着周围朴素的有些寒酸的装饰,阿毅忍不住后悔起来:“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小二先是煞有介事的,给两人表演了一番粗糙的工夫茶,慕容辞忧喝了两杯茶水后,逐渐稳住了心神恢复了些血色。

这时小二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客官一定拿好这个”,说着就将阿毅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

阿毅刚想批评他不懂礼节,却看到茶杯底下嵌着一块圆形铁片,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赌局上才会使用的筹码——圆币,阿毅突然明白过来,这里不只是一间茶楼那么简单。

果然,吱呀一声,等阿毅回头时,就发现小二挪开了书柜,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小门,慕容辞忧拿起桌上的圆币和蜡烛径直走进去,阿毅忙跟上去。

走了一段极狭窄又陡峭的台阶,两人走进一处黢黑的通道,虽远远就听到人声,却始终不见光亮,两人又走了十几步,才终于看到了点点亮光,走到近处,才发现一个彪形大汉正举着火把审视着他们。

慕容辞忧一言不发的把圆币递过去,那人仔细查验一番又还给他们,“这边请”,说着就侧侧身让出路来。

绕过一堵厚实的墙壁,两人竟看到一片光怪陆离之景。

在火把和巨型蜡烛的照耀下,桌上堆积如山的金饼、银条、圆币、珠宝......反射出灿灿金光。

桌边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尽狂热的眼神,注视着庄荷手里上下翻飞的赌盅。

阿毅似乎也被那赌盅摄取了魂魄,他不由自主的靠近赌桌,想一探究竟,慕容辞忧一把拉住他,从衣摆上扯了布片递给他。

慕容辞忧刚绑好面巾,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就笑眯眯的凑到他身边:“客官,可需要译知?”慕容辞忧摇摇头从他身边擦过。

那译知不死心继续跟上来劝道:“今日来的大玩家可是阖苏国的商人,若是不要译知,恐怕连下注都不好安排,况且我只收五两银子,价钱很实惠的”,这次,慕容辞忧连头也懒得摇了,只是拽着阿毅快步走到赌桌旁。

“开”,随着庄荷一声大喊,大家齐齐的直视过去,只见桌上的三个骰子都摆出一点。

哗啦!一个壮汉将桌上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收进一个麻袋,众人一边投去艳羡的目光一边低语着:“呵,今晚这胡人可是发了大财了!”

慕容辞忧侧目去看,赢家是个戴着鎏金镂空面具的年轻男人,他微微卷曲的褐色长发斜垂在肩上,嘴角勾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想必这就是那译知所说的阖苏来的公子。

他是?慕容辞忧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仔细想时又想不出到底是谁......

“谁说不是呢?都连着赢了五把了!”

“不会是出老千了吧?”

“怎么可能,大家都看着呢!”

那阖苏公子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于是转过头来环视一圈,刚才还激烈猜疑的几个人,忙低了头不敢跟他对视,其实如果他们抬起头就会发现,那个公子却并不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那阖苏公子眼里洋溢着的神采,慕容辞忧再熟悉不过——胜券在握的得意,慕容辞忧来了兴趣,毕竟像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实在难得。

于是他三步两脚的走过去,将圆币递给那阖苏公子,只是手刚伸到空中,一个身形健硕的侍从就猛地冲到那公子身前护住他。

哐当!慕容辞忧手中的圆币被那侍从撞到地上,阿毅刚想开口责难,却被慕容辞忧扯了一下袖子止住了。

众人都踮着脚准备看一场好戏,谁知,那阖苏公子竟自己弯腰捡起地上的圆币,笑着递还给慕容辞忧。

慕容辞忧也看着他,只是不卑不亢道:“我们对赌一局”,那阖苏公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看看那枚寒酸的圆币不禁笑出声来,笑声中还夹杂了一句阖苏语。

“他问你赌什么?就这一枚圆币?”一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阿毅一抖,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译知又凑到他们身边了。

“你问他,他想赌什么?”慕容辞忧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译知,译知知道生意来了,忙笑着翻译过去。

译知的话还没说完,那阖苏公子又爽朗的笑起来,他不疾不徐的回了一句阖苏语,慕容辞忧没有听懂,于是看向译知等着他的翻译。

可译知却迟迟没有说话,他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个阖苏公子,似乎在纠结自己听错了答案,他指着慕容辞忧将信将疑的又问了那个公子一遍,那个阖苏公子盯着慕容辞忧看的认真,只挑挑眉点点头算作肯定。

“他说什么?”阿毅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忙追问着。

“他说……赌转杵!”那译知低着头思索着,似乎很不确定的小声嘟囔着。

“什么?赌转杵!”其他赌桌上的赌徒都停了手,所有人都围过来,想要见证今晚最刺激惊险的赌局。

铛的一声,庄荷将一个金刚杵扔在桌上。

乍一看是个十分漂亮的物件,杵柄上是朵金色的莲花,每片花瓣上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莲花下方还套着一个血红的玛瑙珠环...... “两位公子先共同锁定金刚杵内的机关,再按照单双数,依次随机按动杵顶的宝石,若是宝石凹陷却未触及机关则算胜利,直到有人按中机关,金刚杵穿透那人手背为止”,那庄荷极沉稳的朗声宣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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