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巴扎44(1 / 2)

一连几日,太阳都明媚的过分,尤其是正午时分,整个沙漠就变成一片滚烫火海,热浪袭来时,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即便众人都脱了厚衣带着帷帽,可体力还是逐渐耗尽,尤其是小怀礼和天赐整日昏睡着让人揪心......

这日,天刚蒙蒙亮,远远的众人便看到一处城楼,只是经历过几次海市蜃楼的空欢喜后,众人也谨慎起来。

“大家原地休息,我去前面探探”,说着,宋济泽就喝停了骆驼。

那骆驼乖顺的跪倒在地,慕容辞忧知道宋济泽这是要独自前去,他没回头只是抓紧了缰绳:“一起吧”。

过了片刻,慕容辞忧耳边才响起宋济泽的声音:“坐稳”。

骆驼跑了一阵,远处的城楼就越发高大了,城墙上“高昌”两个大字清晰可见。

宋济泽打开竹筒放出金雕,不一会,阿布汗就带着众人赶到了。

众人翻出文牒排队入城,就在这时,一旁的茶棚里,突然冲出来几个围着头巾的胡人,为首的胡人吊着眉毛,一脸凶狠的瞪着他,一边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一边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来。

只是话音未落,阿毅已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师父,小心”,刚要翻身下来,怀里的天赐就歪斜着要摔倒了。

正在阿毅手忙脚乱之时,宋济泽却让开一条路,任由那群胡人七手八脚的去抬阿里木。

骆驼上的阿里木正昏沉的睡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连连惊叫起来,直到他听清那几个胡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才突然抱着那些人大笑起来:“啊,我终于回来了......”

“就此别过”,宋济泽语气平静的做着道别。

阿里木忙跑到宋济泽身边:“法师,我的家人来接我了,恳请你们同我一起回家坐坐吧”。

说着,阿里木就摆手让那些胡人去牵骆驼,只是那人刚牵住骆驼的缰绳,手就被宋济泽扭住了,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法师,只是去坐坐误不了事的”,阿布汗劝着,宋济泽充耳未闻,手上的力道却让那胡人叫喊起来,先前那个吊着眉毛的胡人又紧张起来,手又摸向弯刀。

阿里木有些为难,他急切的想找个驿站喂养自己的骆驼,可他心里知道,眼前这位法师心如磐石,无人能改变,正在为难之际,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呼呵...呼呵......”,梦溪怀里的小人难受的喘息着,“怀礼发热了”,梦溪忧心忡忡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慕容辞忧眼珠一转,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一旁的胡人:“有劳”,另一边,宋济泽羽睫微动,默默地收回手。

阿里木欢天喜地的引着众人往前走,不一会便在一处气派的建筑前停住了。

见到阿里木,一众胡人纷纷半跪着颔首施礼,阿里木扫视一圈焦急道:“我父亲呢?”,先前那个吊着眉毛的胡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阿里木反应过来又用高昌语问了一遍。

那胡人迟疑了一会才皱着眉毛应着,可还没说完,阿里木突然变了脸色,急匆匆的朝门里奔去,那胡人面无表情的对一旁的年轻仆人嘱咐几句,便去追阿里木了。

听不懂楼兰语的阿毅看的云里雾里,可劳累多日的他,眼下只想赶快找个地方休息,于是扶着天赐就想要进去,却被宋济泽拦住了。

还不等阿毅请教,众人便听到梦溪急切的喊声:“怀礼?怀礼?”

闻声,慕容辞忧一惊,他忙翻身下来,跑到梦溪的骆驼边接过怀礼,小怀礼满脸通红着,哼哼唧唧的直往慕容辞忧怀里钻。

“快”,慕容辞忧催着一旁年轻的胡人,那仆人吓了一跳,可看着慕容辞忧怀里的孩子,他明白过来,忙引着众人进去。

屋里,慕容辞忧刚把怀礼放好,还不等他开口麻烦那仆人,宋济泽已自顾自的把住了怀礼的手腕。

片刻后,“柴胡、升麻......”,宋济泽话音刚落,梦溪便轻声用高昌语对那仆人说了一遍,那仆人施了礼便出去。

“怀礼染了风寒,喝几服药修养几天便能痊.......”,梦溪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抱怨打断了。

“累...累死我了,天...天赐怎么这么重啊”,众人抬眼便看到阿毅倚着门框喘着粗气。

梦溪忙上前帮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汉去喂他的宝贝骆驼了”,阿毅没好气的说。

“把他放平”,闻言,阿毅和梦溪不敢耽搁,忙将天赐扶到一旁的榻上,宋济泽抽出银针猛地扎进天赐的穴里......

安顿好两个病人,阿毅这才有机会喝些茶水,可等了一会也不见阿里木来,不禁疑惑起来:“刚才那个胡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阿里木好像很害怕?”

“他们说的是高昌语,那人说阿里木的父亲生了重病......”,梦溪正解释着,一个仆人又恭恭敬敬的来请他们。

阿毅压根没明白那仆人的意思,只是愣愣的跟着,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梦溪姐姐,这是要去哪?”

“阿里木的父亲很感激我们救了他儿子,可重病缠身......”,梦溪正悄声说着,众人便听到几声沉闷的咳嗽。

众人一进屋,便看见阿里木跪在床边,正给一个形如槁木的老人喂着什么,可那老人的牙关紧闭,一点也没喝进去,阿里木伸在半空的手颤抖起来......

“被子掀开些”,宋济泽平静的有些冰冷的语气,让阿里木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师傅精通医术,快让他看看,说不定还有转机”,阿毅的解释让阿里木突然激动起来,忙掀开父亲身上那床织绣精美的被褥。

宋济泽闭眼悬帧了片刻,那老人终于缓缓抬起眼皮,盯着宋济泽艰难的嗫嚅着:“多...多谢谢法师,我耶律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儿子,若不是法师...舍命相救,我耶律一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说着,泪水就顺着老人脸上纵横的皱纹流下来,阿里木哆哆嗦嗦的替父亲擦着泪水,泣不成声道:“孩儿不孝......”

“你...出去,我和法师单独......”,那老人气若游丝的说着。

门口,阿里木跪在地上自言自语着:“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一心想去闯荡,父亲也不会被气病了......”

阿毅看不下去,想去拉他,可拉了几回都没拉动,只好背过身去悄悄抹泪。

又过了一会,宋济泽终于出来了,他平静的传达着耶律老爷的命令:“令尊说在你参加完弱冠礼之前不见你”,闻言,阿里木似泄了气一般瘫在地上。

宋济泽一个眼神,阿毅便心领神会,扶着阿里木下去休息,众人也回到客房休息。

慕容辞忧刚打开房门,便涌出一片袅袅蒸汽。

洗漱罢,众人早早歇了,毕竟连着半月都没好好休息了,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沉。

第二日,当慕容辞忧撑着疲乏的身子坐起来时,窗外昏黄的天色让他有些恍惚。

半梦半醒间,听到梦溪的声音:“我们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既是重要的弱冠礼,还是要买些礼物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慕容辞忧终于清醒了些,起身套了衣衫,是高昌独有的对襟褶衣,想来是阿里木吩咐下人准备的。

刚走到厅堂后的帷幕下,就看到阿毅托着腮帮子苦恼着:“可师父倒换文牒去了,我们又没有钱”。

“礼轻情意重”,慕容辞忧睡的嗓音也喑哑了些。

闻言,大家都笑起来,“哥哥,你醒了”,怀礼跑着来拉他。

“你这一觉还真是扎实”,阿毅也忍不住笑起来,慕容辞忧也不回应,伸手摸了摸怀礼的额头,手心不再发烫也放下心来。

透过门廊就看到一派喜庆之色,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红火,亭廊里梁柱上挂着红绸布,红艳艳的喜庆给这座古老的府邸,增添了些许活力。

“这耶律老爷还真是下了功夫,宴会摆设早就备好了,就等儿子回来”,阿毅忍不住感慨。

慕容辞忧对采买礼物没有兴趣,睡了一天一夜眼下正饿的前胸贴着后背,于是指了指肚子就要出去寻些吃食。 见状,怀礼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慕容辞忧,打开一看是一块馕饼,慕容辞忧轻轻拍拍怀礼的脑袋,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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