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黑蝎子50(1 / 2)
咚咚咚,直到响起敲门声,慕容辞忧才看到外面天光大亮,昨晚翻来覆去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才昏昏睡去......
一开门,一个侍卫带着几个侍女进来,那侍卫朗声道:“公主今日大婚,邀请诸位公子今晚参加喜宴”。
说罢,也不等慕容辞忧回话,那侍卫便一挥手,他身后的侍女们忙端着热水和礼服走上前。
“送酒来”,慕容辞忧言简意赅的要求着,那侍卫看了他一眼,便拱拱手,带着侍女们离开了。
怀礼还没弄明白谁要结婚,只是见哥哥一言不发,只好自己麻利的换好衣服。
“哥哥,我来帮你.....”,怀礼说着抖开那长袍,走到慕容辞忧面前。
慕容辞忧看着那件织绣着团花的衣服,突然回过神来,他猛地冲出去,却被门口两个侍卫架着的长枪挡住了,即便一言不发,可他们锐利的眼神,却很直白的警告着。
怀礼吓了一跳,忙拉着哥哥退回屋里。
之后不断有饭菜和华服送进来,慕容辞忧却只是不停地喝酒,怀礼不知哥哥是怎么了,却不知该怎么劝慰,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
夜幕降临,门口的侍卫打开房门,慕容辞忧和怀礼走出去,铺天盖地的白色,看到怀礼心里一惊,他紧紧拉着慕容辞忧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走着.....
走了两步,就遇到了同样被侍卫压着的阿毅和梦溪,他们已经换了康居的服饰,崭新明丽的新衣,却掩不住他们难看的脸色。
阿毅一见慕容辞忧就抱起胳膊,气愤道:“怀玉兄,你怎么能为了财宝就出卖了法师?”
“出卖?我是看他们郎才女貌,搭个红线罢了,若是他不愿意,那公主还能强迫他?”,慕容辞忧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阿毅气结刚要再说,就被梦溪踢了一脚,示意他闭嘴,阿毅只能哀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怀玉兄,你的计策是什么?”梦溪却满眼期待的看着慕容辞忧。
“参加婚宴而已,还需要什么计策?”慕容辞忧满不在乎的回答着,闻言,梦溪突然愣在原地,直到身后的侍卫催促,她才回过神来。
三人踏入大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众人明白过来,康居的习俗大抵如此。
只见,莹柔的月白帷幕笼出一派仙境,地上更是铺着一条用珍珠贝壳绣成的洁白地毯.......
一阵喜庆的胡琴后,一对童男童女扶着两位新人缓缓走了进来。
娜依拉公主一身洁白绸缎,如同盛开的百合花,清新脱俗,而宋济泽也换上了一袭白衣,原本就极其精致的五官,被衬的格外英俊潇洒,众人都看呆了。
宋济泽步伐沉稳地走着,当他路过慕容辞忧时,突然停下来,那双比寒潭还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慕容辞忧。
“你满意了?”宋济泽冰冷的听不出一丝温度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质询......
慕容辞忧却不说话,只笑着看他,直到身后的侍卫逼近,宋济泽才恨恨的转过脸,朝前走去。
慕容辞忧喝了许多酒水的脑袋愈发昏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极了,他坚持着,直到看到宋济泽和那公主作揖拜堂,他再也坚持不住,哗啦一声,竟呕吐出来.....
见状,高台上的宋济泽刚想转身去扶慕容辞忧,就被娜依拉一把拉住了,她一挥手,一旁的侍女忙收拾起来,一旁的侍卫拖了慕容辞忧出去......
“出去看看”,宋济泽朝梦溪轻声说着,梦溪刚要转身,却被一旁的侍卫拦住,宋济泽又对娜依拉说了一句,她的脸色难看起来,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慕容辞忧被侍卫拖着,刚走出大殿,就将他狠狠扔在地上,似乎还不解气又凶狠的踢踹起来。
慕容辞忧被铁靴硬棍砸得生疼,但他却丝毫没有遮挡反抗的意思,任由那些人对他拳打脚踢,这剧烈的痛苦让他产生一种痛快,他大笑起来,疯狂又不羁......
“他可是驸马最疼爱的弟子,他受了伤,驸马不会放过你们”,梦溪小跑过去,护住慕容辞忧,愤恨的说着康居话制止那些侍卫。
闻言,那些侍卫停住了动作。梦溪忙扶起慕容辞忧,帮他擦擦嘴角的血渍,又给他喂了几颗丸药。
冷风和丸药让慕容辞忧清醒过来,他挣扎着站起来朝大殿走去:“我...我还要看他们喝交杯酒呢?”
梦溪气结:“怀玉,你站住,你实在不该这样胡闹,你明知道法师对你......”
慕容辞忧笑起来,法师对他?明明是他放不下宋济泽,前世宣之于众的爱恋,今生纠缠不清的冤家......
“你何必将法师一次次推出去呢?是为了验证他的坚定不移?还是为了自欺欺人?”
梦溪冷冷的问着,慕容辞忧登时浑身一颤,被她的话冻在原地。
“怀玉...不,也许你不叫怀玉,可不论你是谁,法师的真心都不该这样被辜负”,梦溪继续道。
“卫祺为什么不杀你?你是如何逃脱鬼王布下的重重陷阱的?冻结的冷泉为什么会化开一个口子?卖完早饭的月牙楼,怎么会凭空多出一碗面条?为什么你们会一起掉进沙洞里?凡此种种,还要我一一说吗?”
梦溪每说一句,慕容辞忧的脑中就闪过一个画面,当时的莫名其妙,眼下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其实他早就隐隐猜到了,是宋济泽在暗中护着自己,可他始终不敢去承认和面对......
两人正僵持着,却听到大殿里面传来极洪亮的喊声,梦溪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一抬头,却见侍卫们压着阿毅、怀礼、天赐和安布汉走过来。
走到梦溪和慕容辞忧眼前,两个侍卫又举着长刀抵住他们的后腰,众人被逼迫着往外走去。
直走出宫门,那些侍卫才收了刀,一把将他们推到地上,又将通关文牒扔在他们脸上,骂道:“快滚,若再看到,格杀勿论”。
慕容辞忧也不顾通关文牒,只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朝前面跑去,一旁的侍卫以为他害怕了,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懦夫,你怎么能扔下法师不管”,阿毅气的大骂起来,梦溪捡起地上的文牒,小声提醒着阿毅:“先走!”
说罢,梦溪拉起怀礼去追慕容辞忧,阿毅没想到连梦溪也舍弃了法师,一时之间愣在那里,直到天赐和安布汉来扶他,他还是呆呆的看向宫殿不愿离开......
眼见侍卫们再次举起长刀,天赐和安布汉也不顾阿毅挣扎,一人一边架着他跑远了。
梦溪拉着怀礼跑了几步,便停下来等阿毅他们,直到三人都跟上来,再抬眼却看见慕容辞忧直直的跑向医馆......
众人纷纷跑回医馆,阿毅刚想冲上去质问慕容辞忧,却被院子里奇异的景象吸引了。
原本就满满当当的小院,眼下却更拥挤了,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五个人,他们身上还被盖着白布。
采药人和那老者正一点点帮他们擦拭着身体,天赐赶紧上去帮忙。
“这是怎么了?”阿毅惊奇道,梦溪也一脸疑惑的问着那采药人。
那采药人擦擦汗涔涔的额头,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梦溪明白过来:“这几个受伤的侍卫包了伤口,就执意要走,谁知过了不久就昏死了,再送来医治,已经无力回天了”。
“怎么会这样?”阿毅的提问却没人能回答了。
慕容辞忧跨步上前,拆开一个侍卫胳膊上的绷带,众人也满腹疑惑的凑近去看,却见那侍卫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有几个如针孔般的叮咬痕迹......
“啊!诈尸...诈尸了!”,阿毅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惊叫着退后了几步。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侍卫的胸口确实在微弱的动着,那采药人忙上前抓起那侍卫的手腕诊脉,可诊着诊着,脸色便愈发难看了,他嘟囔了一句,便颓然的坐在地上......
闻言,梦溪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没...没有脉搏?”
慕容辞忧又解开那侍卫铠甲的系带,猛地掀开,众人这才看清,那侍卫胸口处有个筷子粗细的血洞,里面似乎正蠕动着什么......
那采药人也吃了一惊,忙拿着镊子去夹,竟夹出一条白色的虫子来,阿毅捂着嘴又退了几步,不解道:“这人才刚死了一会,怎么就会有......”
那采药人夹着那虫子对着蜡烛看了又看,才惊奇起来,梦溪忙将他的话翻译给众人:“不是蛆虫,是蝎子卵......”
闻言,慕容辞忧眼神一凛,他抓起那侍卫的铠甲看了看,又拿起一旁的小刀,伸入铠甲的缝隙里戳了几下,果然,刀尖上沾了更多的蝎子卵......
“他们的铠甲的夹层里被涂了虫脂,所以黑蝎子才直冲他们而去,甚至将卵产在他们铠甲的夹层里......”
闻言,众人都明白过来,当时他们只顾帮伤者处理伤口,服用解药,并未关注那些铠甲,现在明白却为时已晚了......
“这些人怎么安葬?”慕容辞忧转头问那采药人,梦溪流利的帮他翻译过去,他说:“今晚皇宫大宴,侍卫们都忙着巡守,只能等明日再送出城安葬 。”
咳咳~慕容辞忧突然咳嗽一声,然后定定的看着梦溪,梦溪明白过来,朝众人使个眼色:“走,我们去那边说”。
众人跟着来到角落,阿毅还在生慕容辞忧的气,于是站的离他老远。慕容辞忧也不在意只是眼眸凛然道:“今晚借着这些侍卫的棺材,我们一并出城”。
梦溪也跟着谋划起来:“五个棺材,每个棺材躲两个人,我们七个人完全躲得下......”
梦溪话音未落,天赐却满脸通红的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想留下来......”
阿毅一听,满眼震惊的看着他,慕容辞忧和梦溪对于天赐的决定,却并不感到意外。
“天赐,我相信你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郎中,此次我们便不能陪你了, 还望你最后帮我们一次”,慕容辞忧沉声道。
天赐忙拱手道:“多谢诸位公子成全,天赐不胜感激,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出去的......”
看着脸上恢复了些许生机的天赐,慕容辞忧由衷的替他开心,这也许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们三个留在医馆,把棺材抬到骆驼车上,等我们一出来就出发”,慕容辞忧说着,将怀礼推向安布汉。
怀礼虽不似之前那样哭闹,还是下意识的抓住哥哥的手,慕容辞忧也不说话,只紧紧握了一下他的小手。
怀礼似乎有了勇气,他糯糯的说着:“哥哥,我在这里等你”,说着,就跟着安布汉和天赐下去了。
“可是怎么救出法师呢?”梦溪着急起来,闻言,阿毅惊喜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舍弃法师的......”
“别贫嘴了,赶紧想办法”,梦溪对阿毅的后知后觉有些无语。
慕容辞忧直接道:“有心之人既然用虫脂吸引黑蝎子,那便不会只涂了这五个侍卫的铠甲......”
梦溪反应过来:“如果又有黑蝎子入侵,一定能分散那些侍卫的注意,我们便能潜进去了......” “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我们上哪找黑蝎子?”阿毅气馁的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