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的小外室8(2 / 2)
崔棠白着脸,他轻垂眼眸,觑见自己鼻尖上一簇簇经营的冷汗,崔棠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心悸,他开始试图说服自己——只要唱好了今天这一出,一切都还有机会解释。
只要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崔棠微微扭了扭头,尝试活动自己被锦绣凤冠压的僵硬的脖子。
冬日里崔棣生了一场病,他衣不解带,不分昼夜的照顾了她一个月,已经许久没有穿戴得这么整齐过了。方才勒头贴片子戴大柳时,他甚至有几分生疏。珠串从凤冠上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珠串清浅的阴影滑过,露出他小巧精致的脸颊,羊脂玉一样的一张脸,眼窝里揉满了胭脂,更衬得他那双杏眼波光流转,楚楚动人。
崔棠一手伸出颠弄几下,将水袖拢在小臂上,露出一截藕段一样粉白无暇的腕子,他捻起指尖,用细白手指捏起一把折扇,虚虚靠在腰侧,一手则虚扶腰带。他回头,看一眼镜中的自己——桃夭李秾,风情万种,崔棠抿嘴一笑,露出两颗米粒大小的贝齿。
扮作内侍的龙套们手持宫灯鱼贯而出,然后是持节的、打扇的,最后就到了崔棠。
崔棠清了清嗓子,矜持的向前迈出小步,绣满花草纹饰的衣衫下摆像活了过来一样,随着他轻盈的步伐海浪一样起伏,未等出场,他便拿起腔调,开嗓念道:“摆驾——”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一嗓子真是脆亮极了,似黄鹂似娇莺,似琴筝似环佩,似冬日落雪轻拂琉璃瓦,直将穆念白满腔的不快都扫平了。
穆念白将心神从眼前见之令人生厌的刘卿文身上收回来,眸光微动,看向台上的崔棠。
这人的扮相与他的好嗓子也是相得益彰,身量修长匀称,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眉眼间含羞带怯,正应了那句“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