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哭灵64(2 / 2)
两个阴阳师敲着羊皮鼓,摇着铃铛,嘴里念的不知道什么经,可能是超度一类的,在帐篷前走过来,走过去。
最后面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身形很好,不过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样貌,应该是冯明的母亲,出来后,跪坐在棺材头的火盆前,一边烧着纸,一边抽搭着哭,边哭还边念叨:孽障,我的儿,孽障,我的儿,你走了,我可怎么活?
刘振东看到这场景,想起了农村哭灵的一个笑话。农村哭灵有很多讲究,在咽气后要哭一次,在出灵时哭一次,出殡是哭,下葬时哭,还魂夜哭,头七到七七逢七每晚烧纸钱哭,百忌哭。这是大哭。还有在出灵后,有村里人,亲戚,朋友来吊唁时,每进来一拨人,由死者儿媳妇,女儿号啕大哭,以示哀恸。出灵时,女儿和儿媳妇是哭的主力,哭声越大,时间越长,表示自己的悲痛和对过世之人的孝顺。儿子倒没那么多表演,如果女婿,外甥不哭的话,村里人会开玩笑的用丧棒打。
其中女儿哭和儿媳妇哭,如果把哭声忽略,那真是活脱脱的一部个人血泪戏。刘振东记得,小时候最爱看村里那些老人去世后,他们的女儿儿媳妇的哭灵了。每个女人用头巾包脸,哭的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关键是还有语言,女儿们的语言主要是从可怜老人一辈子操劳开始,到老人去世自己没有娘家可回的可怜,最后到自己过的怎么不如意,活的不好之类的话。刘振东听过很多次,基本上都是这个模式。儿媳妇的相对简单了,主要是说老人孽障,没吃她做的最后一口饭就走了,然后就是老人走了,自己没法活了,翻过来翻过去就这些。
有人形象的比喻了各种身份的哭灵状态,说:儿子哭像野驴放屁,女儿哭惊天动地,女婿哭虚情假意,儿媳妇嚎天动地。刘振东记得村里人说的那个笑话,有个儿媳妇在哭过世的婆婆,哭的那个声音叫大,嚎天动地的。可能为了表演出真情实感,捂着脸趴在棺材上拍着棺材大哭,嘴里念叨着:妈呀,你走了,我可怎么活?你走了,我也没办法活了,你把我带走吧。哭着说着头在棺材上蹭着装着要碰棺而亡的样子。结果头发挂在了棺材上,儿媳妇还以为是婆婆诈尸了,起来把她头发撕住要带她走,吓得马上哭喊着:妈呀,我还没活够,我不想去,你别拉我。
这个笑话让刘振东觉得特别可笑,每次跟别人说起来,自己首先笑着就不行了,这会想起这个笑话,刘振东嘴都咧歪了。正在刘振东嘴角翘起回味他的笑话时,阴阳师的经念结束了,几人进了大门,又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儿,冯老头和另一老头把阴阳师送出来,阴阳师开着停在大门旁边的车走了。
冯老头和另一个老头也各自走了,应该是回家了。冯明母亲站在大门口送着,见人都走了,眼神平淡又冷漠的看了一眼帐篷下的棺材后进去了,关上大门的声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的灯,大门外的灯全部灭了。
夜风偶尔吹过,很安静,安静的好像要爆发似的。晚上十一点,天晴,看不见月亮,星星倒是挺明亮的。三人看着帐篷下的棺材,手里捏着铜钱铜牌,生怕冯明从棺材里爬出来,跑到他们车跟前。
过了一会,东子突然焦躁不安,吱呦呦的叫着。王晓茹和应德把东子训练的挺好,不让汪汪大叫时一般不会叫。迷迷糊糊的三人马上清醒,看向帐篷底下的棺材。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从棺材飘出,三个人集体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除了原先的景象,什么都没有。
应德说:“魂应该出去了。”
王晓茹听见,紧张的问:“去哪儿了?会不会到我们这边来?东子,你能看见不?”刘振东正要回话,感觉不对劲。今晚王晓茹坐后排,说是和应德东子坐一起害怕的慢一点。果然,刘振东在驾驶位回头看,王晓茹摸着狼狗的脑袋,紧张的盯着东子,怕东子突然汪汪叫。
刘振东心里一阵国粹,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东子这个称呼只配叫狗,不是自己的小名了,回去得给自己爸妈说一下,不能再叫东子了。
王晓茹应德不知道刘振东心里想的啥。应德说:“不怕,带东子下去,咱们看看树精会不会引魂。”
刘振东为了防止和狗同步,马上下车。弄得应德王晓茹心里一阵佩服,攒劲,毫不犹豫的下车,胆真大!
二人带着东子下车,应德观察着周围,王晓茹还是紧张着盯着东子。刘振东这会已慢慢走到了冯明家的大门口。
突然,刘振东抬手制止应德王晓茹再往大门跟前走。二人以为刘振东发现了什么,没敢再走,呆呆的站着。要不是夜色下看不清楚,他们一定不知道这会刘振东侧着头,竖着耳朵听,满脸的陶醉和饥渴,偶尔还有吞咽口水的“咕嘟”声。
正当刘振东专心听着冯明家院子里的声音时,王晓茹应德在寂静的夜里,也听见了冯明家院子里的声音。王晓茹感觉自己脸热,估计早就红透了。
应德竟然鬼使神差的一步步挪走了,挪到了大门口,和刘振东脸对着,都侧头竖耳的听。
女人毕竟和男人不一样,王晓茹清醒一点后,心里骂道:男人怎么都这样,不是爱看那种视频电影,就是爱听墙根,好像最爱看现场直播。啊呸,我几乎没见过男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心里对自己的不纯净唾了几口。
看着刘振东应德为了听的更清楚,这时挪到了大门上,耳朵都贴到门板上了,还把头挪过来挪过去,好像在找最佳位置。“爬到墙上看去,看把你俩急的。”王晓茹轻声骂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