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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面面相觑,这位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也有低声下气的这一天。

在游廊处站了一会,花满蹊连眼风都懒得给他,她都要被热化了,她很没好气:“滚开啊,不许再跟着我。”

徐松乔停下步子,望着她远去背影,他面沉如水,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双手不由得捏紧了紫竹扇柄。

他徐松乔这辈子还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实在不行,他便去求姨母亲自给他们赐婚,她总不能抗旨吧。

他既然要她。

那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花满蹊没把徐松乔求亲的事放在心上,几人加快脚步朝重峨院走去。

临近重峨院,热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金草有些奇怪:“我怎么感觉重峨院怎么比别处都要冷些。”

竹青随口道:“许是这里花草比较多。”

进了重峨院,花满蹊用过膳食,又午憩过后,才从床榻爬了起来。

吃饱睡醒之后,花满蹊卡顿的脑子开始启动,她摸了摸下巴,吩咐竹青出去办事,收买一些人在大街小巷将她美得天仙下凡的流言传扬地更猛烈一些。

她要当郦国顶流。

流量越大,越好搞钱。

办了正事,现在要办点坏事了。

花满蹊出声:“白鹤眠,快出来!”

白鹤眠不知道从哪里蹿了进来。

花满蹊看了他一会,接着背着手在房间踱步,语气深沉:“今晚,我有件大事要交给你办。”

白鹤眠尸体的皮就是一紧,他警惕问:“什么大事”他可忘不了上次她让他办的大事都是什么缺德事,让他搬空自己的墓就算了,结果还逼着他顺便把别人的墓都给盗了。

花满蹊两手叉着细伶伶的腰肢,她气愤地仰头看他,她桃腮粉面,声音脆甜,她叭叭叭和他告状:“你都不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好可怜,官人死了,人人都欺负我,根本不把你这个亡夫放在眼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满蹊张开手臂,夸张地比着那刑尺的长度:“你都不知道,他们拿了那么长那么大的一根木棍要合伙打死我!”

“……”那个刑尺他见过,哪里有她形容的这般夸张。

“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得了吧,她不欺负别人算好了。

白鹤眠艰难问:“你要我怎么教训他们!”

她紧走几步,攥住他的袖子,几乎要贴在他身上:“我有一个好主意,你扮鬼吓他们!”

“扮鬼!”白鹤眠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我绝不做这种事!”

花满蹊不高兴地扁嘴,踮起脚尖,揪着他的颊肉,凶巴巴地骂他:“你这个尸人!你敢不听我的话!”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趁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就赶紧跪下谢恩,把事情办得漂亮点。”

白鹤眠想起她上次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强行控制的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地不说话了,起码他有自己的理智,不会真的伤到人,要是被她用强制的法子,估计后果会很严重。

花满蹊松开他的脸,慢腾腾靠坐在长榻上,拈起果鉴里的葡萄塞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对了,要做出新意,做出花样,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你让我扮鬼吓人,还要吓出花来!”

“你这什么话嘛,哪里是扮鬼,你本来就是半鬼啊!”

他闭了闭眼:“我不会。”

“笨死你了,我教你,你就像我这样……”

花满蹊两手放在脖子上,吐出舌头,作出一个恐怖的表情:“你拿根绳子挂脖子上,在房梁上晃呀晃,吐出舌头,就像是我这样。”

“……”

花满蹊扯着一团头发挡在脸上:“或者,你的头发遮在脸上,就站在窗外看着他,然后从窗外慢慢爬进去……”

“……”

花满蹊两只手捂住嘴偷笑:“还有那个最讨厌的族长,你就在茅房蹲守,等他在茅房拉屎的时候吓唬他。”

白鹤眠无法理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在茅房!”

他继续说:“你别太过分了,你让我吓人就算了,还要我挑人家拉屎……出恭的时候!”她是真的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啊!他不得被熏死!

“据说人在拉屎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他觉得自己才是最脆弱的,她能不能换个人折磨。

尸生真的好艰难。

白鹤眠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吓出个好歹。”

就是要吓出个好歹嘛!a

花满蹊瞪他一眼:“你少废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鹤眠出现在了几位族老面前。

他很克制,并未按照花满蹊要求做那些多余的表演。

花满蹊隔着虚拟屏幕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看他阳奉阴违,还有些生气,准备好好惩罚他一下。

谁知道这些族老被吓得魂不附体,族长更是被当场从茅房窜出,吓得屁滚尿流,摔了个狗吃屎。

花满蹊趴在床榻上,笑得前仰后合,把床板捶的邦邦响。

翌日,白鹤眠回魂的传言在府内甚嚣尘上。

府里下人议论说,这几位族老仗着辈分大,不分青红皂白要欺压寡妇,结果她官人上来给她撑腰了,还说要把他们都给带下去。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传得有鼻子有眼。

本朝格外信奉鬼神之说,前国师白日飞升之后,百姓对此更是深信不疑,更别提官家笃信鬼神,一心求长生。

惊魂一夜过后,几位族老立刻请了法师做法事,法师让他们和死者夫人道歉,平息死者怨气。

族老拉不下老脸,来回踱步:“我实在想不通,子规他生前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死了倒是为她撑起腰,出起气来了。”

另一名族老则认为:“可能……下面不好找媳妇!”

“……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要不然我们给他烧一个纸媳妇过去。”

“才不要!他这么不孝,还要我们给他操持人生大事不成!”

话音方落,穿堂风掠过,凉透脚心。

几个族老慌忙四处看。

“别说了,他会不会在这里啊……有怪勿怪……都是他说的,你找他去,族公我肯定给你烧纸媳妇下去,烧几个都行!”

被祸水东引的族老怒骂:“好你个……凭什么找我,子规,我也给你烧,肯定给你烧特别漂亮的那种!”

族老们心里都暗骂白鹤眠这个不孝后代,娶了媳妇就忘了长辈,竟然敢来找他们麻烦。

想骂他祖宗十八代吧,可这他们七拐八拐也算是在他的祖宗十八代里面,那岂不是在骂自己。

族老几人商议完毕,在这张老脸和这条老命之间,果断选择了老命。

他们舍下一张老脸,亲自去给花满蹊道歉。

“听说,你们要给我官人烧几个纸媳妇过去!”

一个族老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你怎么知道!”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怕他黄泉寂寞,不是要破坏你们的感情?……不是故意给你们找不痛快的。”

“说什么呢,我很大度的,你们别给女的呀,给几个男的纸人,要长得好身材好的那种。”她倒是很好奇那种纸扎人到时候会变成啥样,要是好的话,当然是她自己留着玩了。

一向古板的族老摔碎了茶盏:“男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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