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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清单可贴满了整个上京城。

车轱辘的声音传来,春见看向正往这边过来的马车,咧嘴笑道:“来了,来了,一定是来还咱们嫁妆的好心人来了。”

沈黎也很好奇,到底是谁会成为一个还嫁妆的人。

父兄虽然在家里谈论朝政之事不会刻意避着她,但她以前对这种话题沉重的事并没有多少兴趣,加上六年前那场政变,朝中大小官员之间的利益牵扯是如何的,她也不清楚。

与其说摆摊收回自己的嫁妆是一场情真意切的买卖,倒不如说,是一场重新认识这些世家大族的手段。

第一个来还嫁妆的,必定是和他们侯府关系匪浅的。

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车夫立刻去拿了下车凳,车帘子被掀开,满头花白的沈老太公施施然地从车里下来。

春见和秋见相互对视一眼,他怎么来了?

定北侯府虽然是沈家一脉,但自从六年前,沈家便和他们再没有往来。

无他,只是因为曾经定北侯府和前太子走的太近,沈家不过也是趋利避害而已。

原本侯爷生父死的早,不过就是和那一众堂叔伯断了联系,也没什么好挂记的。

只是这些年沈家并不沾染朝政,默默地在清河郡编纂古籍,这个时候沈家老太公来,只怕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老太公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儿媳妇张氏,以及十六岁的宝贝孙子沈望。

沈黎迎上去:“阿爷怎么来了?也不让人提前告知我,我好让人去城门口接阿爷。”

老太公和沈黎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膝下一子。

他儿子原本也是从军的料,但年少气盛和人斗马,摔断了腿,只得留在家中娶妻生子,而后也是郁郁寡欢,早早地去了。

“你到底还是知道我是你阿爷,怎地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同我说?”沈老太公一脸责怪,“从岸战死,你兄长沈战和沈博也一并去了,你一个女人如何能在上京城站稳脚?”

张氏也带着孩子上前来,伸手扶住沈老太公:“这里风大,咱们进府再说吧。”

说完也不管沈黎答应不答应,和沈望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沈老太公进了侯府。

春见小声道:“听起来,太公此番来,好似要给咱们小姐撑腰。”

“沈家那些个趋利避害的玩意儿,这个时候不来踩一脚已经算好了,你还指望他们来撑腰?”秋见之前可是吃过沈家人的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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