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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可太满,心不可过宽,处世行商,当谦逊诚勉,”叶怀清眉头微蹙,执起书卷敲向叶任生曲翘的右腿,“谦受益,满招损,虚心万事能成,自满十事九空。”
叶任生吃痛收腿,讪笑着,“知晓的,知晓的,从小念叨,您口舌不累,我耳朵都生茧子了。”
满碗的鱼汤见了底,叶任生没忍住,悄悄再添一勺,叶家老爷睨了她颈项一眼,当做了没看见。
虽是商贾世家,可行的规矩却全然是不输书香门第,叶氏一族,特别是长房一脉的规矩,于晟州众商之中,也是名声在外的。
叶任生自小在如此教导之下若榫卯相嵌地茁壮而成,却也仍抵挡不住地,生出自己的恣意脾性来。三代人的以假乱真,于规矩之中辟规矩,俨然注定着此番景象今日的繁茂。
叶怀清时常为“独子”的青出于蓝而欣慰,却也时常为其掩藏在谦逊表象之下的不可一世而忧怀,女儿家的千娇百媚在其身上分毫不见,有的竟全然是锋棱利角,看似影绰隐约,实则分明太过。
“韵清阁的事,可有线索了?”
陡然提起此事,叶任生有些猝不及防,唇齿凝滞须臾,遂又面不改色地摇头,“没有。”
叶怀清眉间染上忧虑,“你离开这几日,我遣人四处打探过,但毫无头绪,且晟州满城也是风声悄无。思来想去,此人若非出自外乡别地,便必然有所图谋,此事不解,我心头总是不安百分。”
此地也好,他乡也罢,即有所图,终要与她当面锣对面鼓,此时阒然无声,便是对方也仍未做好打算。倒并非叶任生自负心宽,只是如今敌在暗处,若不想沦为刀俎之下的鱼肉,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入夜的栀子伴着槐香游荡在院落四处,叶任生夹过一颗晶莹的虾仁,想起方才回府前于惠仁堂所见所闻,便将蒻青果一事详说给了父亲。
叶怀清闻声有些讶然,从前倒未曾想过这般回收蒻青果之事,毕竟利小而繁琐。倘若当真能寻得妙法,自然是善事一件。
“只是,涑江之下,南境地界,商户杂众,江州地处西南,五户一伍,数伍为族,天高地远,饶是京都也难说诸事皆达,晟州商队向来与之能言则言,否则河井不犯,倘若贸然前去,十之八九行不通。”
叶任生倒并未全然地持否,“与西北相较而言,走西南的商队近年算得上坦顺,为族为伍不过都是在商言商,利益当头,无不可谈之说。”
“父子”二人就此事磋商几回后,叶任生停箸,将碗中剩余鱼汤吃净,起身漱口洁手后,与叶家老爷行礼告了退。
时过饭后,虽时候较寻常稍晚,但夜色并未浓深,叶任生举头望着天际繁杂碎星,唇边感叹着明日是个好天气,心头却没来由的闷堵,提不起多少欢欣。
父亲的愁虑并非全然不入她的心,韵清阁之事一日不解,便总是梭悬在颅顶的暗箭,纵使如何将那不动声色紧揣于怀,每每想起,也还是会后颈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