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43(1 / 2)

行囊什么的,早先就已是备好的了。及至午时,薛昭出了客栈,便一路往城东去,那赵客作为中间给她联系的商旅皆在那行驿落脚,可找了头领商量那时辰,不管是何时出发,都是有队伍相护,总不至于一路上风尘仆仆。

敲定了价钱,待出了敦煌城,薛昭抬头看那城门之上所书写的“敦煌”两字,陡觉得这几日所经受的实抵得上半生所遇,只是,没有和卫绾道别,还真是略有遗憾。

卫绾此时正在悬腕临帖,以羊毫泼墨于墙,羊毫毫毛最长,可写大字,悬腕之为,不过女子生性力气较小,那腕力不如此不可寸进。只是当朝书法多重笔力,羊毫柔而无锋,是以少人,而练笔,还是狼毫居多。

一百大字毕。

卫绾开口了:“我听闻那城尉府,今日断的是一起酒肆的案子?”

赵客没想到卫绾会关注那城尉府的事,当下一愣,但还是很快回答:“是如此,那苦主是城防军士的遗孀,我已嘱托李城尉严加审查,定给那苦主一个公道。”

“李城尉?他倒是聪明,这么快就和那些商户断了来往,不过他就没想到,我若是斗不过那些人,他又该怎么办么?”卫绾将那尚未饮尽但已凉了的茶,一气泼到了那墙上,墨是好墨,但新写就的未干,怎么也防不了水,那稀稀落落流下的墨迹看不出先前模样,当真是形迹可憎的紧。

赵客打了一个寒颤,抿唇道:“我已与他说了,那日在酒楼,但凡有里应外合的人,都被我们烹杀了。”

“敲山震虎?赵客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明明他们只是在那水牢,半点事没有……”卫绾弯到一半的嘴角迅速收拢变为平整,声音也低了两度:“你这话自己说说就罢了,这样说出去,到时候我若是不烹杀了他们,可不是我言而无信么?”

“郎君,我……。”赵客眼带希冀地望向卫绾。

可是卫绾并不看他:“好了,我知晓你是有分寸的,这种擅作主张的事,下次还是先报与我说一番才好。”

赵客大出一口气。

而城尉府的大堂。卫玠正在拿着那酒鬼作为证据的几张字据,侃侃而谈:“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众位且看,这种八屏泥银纸的纹路是引自前朝名臣文氏所著的《正气歌》,每一张的纹路都如同一幅《江山万里图》那般,自出机杼,不断分毫,先不说这纸张拿来做欠条,是否违制,这几名狂徒也是说了,这是我家从前年到上月一共欠下的账,我将这几张字据做了比对,发现这几张字据都是从同一张纸上裁下来的,我就想问问,谁前年为了立字据会拿这祭祀宗祠的纸张来写,写完了之后,剩下的还会留着等来年来用?一张两张还算是有心,可这样整整齐齐……如此拙劣的造假之术,便想混淆视听,这些个狂徒,莫不是当我这无丈夫立第之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李城尉不想卫绾只是让他试这小子一试,便是试出了这么个活宝来,嘴皮子好生利索,这伯乐之功归于他,那相马之恩自也当快快施与才对,当下摁捺住那雀跃的心情,开了口:“你才八岁?我听闻你当初就通过考试,已经被拜为童子郎,可以诸生之身入那国子监学习,怎的还在此地逗留。”其实略一打听,这话完全是不用问的,卫玠后以明经入仕,当为国胄,可身份实在低下,末了又被划入太学一等,多博士而少学生,实在是少有学问扣道之能。道听途说之下,那旅费又是一笔大数目,沿途危险重重,是以这春闱将近,卫玠都没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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