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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要回到他死前。他想去救遭遇入室抢劫,要被殴打致死的母亲。
他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的母亲带着哭腔呼喊陆亦乘的名字,说她流了好多血。暴躁的砸门声响震耳欲聋、骇人心魄。虽然陆亦乘报了警,还打电话给邻居,但陆亦乘为了早一点赶过去,在路上出了车祸。他知道如果没有人能够及时过去,母亲就会死。
他在死后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来到了死魂塔。母亲是他所坚持一切的根本。
白缙能够喜欢这些小说,其实也是喜欢这里面的主角的。一部小说能够受到欢迎,其中的主角个人自然也不会很差——也就是再一次看到陆亦乘这一双燃着生命之焰火的眼睛,白缙稍微愣神了一刻,随后就回忆起书中的内容。
有读者问,为什么不给陆亦乘直接通过十八层死魂塔,而是要当他爬到十八层,已经满心希冀的时候,又将陆亦乘扔回第一层。在接下来的剧情展开中,读者们才逐渐知道,原来因为义无反顾寻求复生的陆亦乘,在前一轮死魂塔攀爬过程当中,太过狠厉从而丧失了基本的人类情绪。
其实陆亦乘的本心已经是非常冷漠的,强烈的求生欲望和执念,造就了那腐朽枯烂的心。作者想要赋予陆亦乘更超脱更复杂的品性,在这死魂塔当中拥有其余的情感体验,从而让他逐渐偏执的根源,不会渐次毁掉他整个人本身。
白缙也不是真的要杀陆亦乘,毕竟他功德值的赚取,还要靠着几位主角。他刚才只是有点生气而已。现在剧情已经崩得彻底了,也不妨碍他做点别的什么。只是现在面对陆亦乘的这抹笑容,白缙反倒还是愣了愣。心里想到,不愧是主角,真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魅力,要不然主角也不会得到那么多人喜爱。
然而还没等白缙继续深想,白缙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白缙还以为是系统将他直接传到下个世界去了,仔细看看之后,发现这里是审判长的审判室。
系统说:“审判时间结束,审判者是必须待在审判室里的。”
原来是剧情将他拉回审判室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白缙现在也不太好。刚才剧情崩得太厉害,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有点无措了。
白缙有些头疼地提着军棍坐到审判室里的那一把扶手椅上。想着不知道等会儿的功德值还能不能有。然而还没等白缙继续懊悔刚才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忽然听闻到跪下的声响。白缙睁开眼睛一看,看见在自己身前的执行者跪下来。
原本已经分出去的执行者,又再一次融合到一个躯体里去。
怪不得这些随从只看身形都感觉一模一样,原来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分/身出去而已。现在这家伙跪在白缙的跟前,原本高大的身躯跪在他的跟前,脑袋也低垂下来。
白缙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语调,极为平淡,仿佛死水深潭一样的冷寂。他说:“请责罚我。”
于是白缙知道了,他在请求责罚,因为他没有替审判长办好事,也让审判长受到了攻击。白缙觉得这件事和这位执行者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也没什么心情去惩罚他,就闭起眼睛来,等待系统给他计算功德值。
原本以为过一会儿执行者就会自行离开,可是当白缙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依旧还是跪在白缙的眼前。系统继续算着功德值,还抽空和白缙说了一句:“这是不是剧情设定的原因?哎,反正这些不在原著剧情内,我们也不知道。你要不责罚他试试?要不然他一直跪在这里。”
白缙真的没什么心情,于是说:“他爱跪就跪着吧,之后再说。”
白缙又和系统说:“这个世界,是我遇到过,目前为止最奇怪的世界了。”总是在崩与不崩的边缘徘徊,白缙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崩,他将这一切交给系统来评判。
系统说:“我觉得——”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不太确定,“应该没事吧?毕竟你的功德值已经入账了。”看来这时候他已经把功德值算好了,没有倒扣就算了,还有一点点入账。
白缙和他说:“怎么还有入账?”
系统说:“你还是扮演了啊。”
“你是说被攻击压倒被迫张开嘴巴那里吗。”
“嗯嗯。”
“行吧。”
“已经摸清楚结算规则了,只要你扮演了其中一点点剧情,都会给你算功德值的。所以就算崩剧情,你就想办法演,只要在不能挽回之时,我及时将你带出去就好了。不然你凑不够功德值,这几趟也是白干。”
白缙思考了一下,觉得系统说得对。冷静了一下,他和系统说:“好吧。”他又用这两个简单的字抚慰自己的情绪,他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这一次的审判长比较狼狈,但好在只要攻击一次审判者,下一次的审判就会自动给那些家伙们更多的束缚和镣铐,那样就不会像这次一样,这么轻易就将审判长压制——直到陆亦乘将审判长杀死的那一刻。
白缙算了算剧情,好像下面属于他的剧情都比较重复单一,更多的是主角那边的思考、内斗、争吵、推理之类的,白缙就稍微放心了一点。然后白缙打算和系统前往下一个世界去了。
再一次回神时,看着红色的舞台幕布,还有那空荡荡黑漆漆的观众席,白缙就知道现在已经来到规则世界了。又大致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段没有章清的剧情讲的是什么,不过是这里的这些人对意外死亡的设想与讨论。
那边开始在想办法,而听了一会儿的宋星冶就朝章清所在的位置走来。白缙抬起眼睛来一看,就看见宋星冶从那边走来。
他的手中还抱着白缙送给他的那一束鲜花,他身上穿的王子服饰,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他带着笑意的温柔且又无害的眼睛看着白缙,他轻声地呼唤了一声:“章清哥。”
不清楚宋星冶的人,可能会觉得宋星冶确实是在因为害怕无措而靠近来,但知道宋星冶性格的白缙只觉得,宋星冶是要开始表演了。果然宋星冶说的是:“章清哥,我还是有些不懂,也有点害怕。”
他年轻的面孔,无害的眼睛,惊惧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正在因为这无故降临的灾难而无所适从。看起来这样柔弱而又温善的少年,经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无端地产生几分同情与可怜。更何况本来就对宋星冶有好感的章清。所以白缙就按照章清的台词和他说:“没事,一定会出去的。”
现在虽然大家都知道要怎么出去,也知道破除规则的办法,但大家还是不敢轻易尝试。他们全部都沉寂下来了,缩在这舞台之上,什么话也不再说,不知道到底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还是在等待那位无名英雄,能够以牺牲精神来带他们出去。
在死亡面前,很少会有人有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们暂时都沉默,这周围只剩下一片寂静。
白缙当时退出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将自己隐匿在靠近幕布的暗黑当中。白缙知道,宋星冶在那堆人中表演了一番,发觉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有能力破除规则之后,他就朝白缙所在的位置找来。于是就出现了这一段白缙需要扮演的剧情。
他们待在这个位置,宋星冶向章清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那是个听起来悲惨而又可怜的故事。因为周围都很寂静,即便宋星冶的声音再小,也还是会被周围的人听见。更何况宋星冶本来就是想要别人听见——在后面的剧情没有被揭露的时候,白缙当初看这一段时,还为了宋星冶的经历而神伤。后面才说这些都是宋星冶的表演。但是这本书才更了一半,这一段宋星冶自己口述出来的经历,好像也还一直没有被作者打假,也就不知道宋星冶这段经历到底是真的是假的。
不过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故事之前看书的时候,仅仅是文字,就让白缙有些神伤。现在看宋星冶的表演,从表情到语气,都完美无缺,就更加禁受不住,会被带入到他的诉说当中。
第21章
“章清哥,你说人的这一生是不是注定的呢?我好像生来就充满了不幸。我的母亲为了将我生下来去世了。因为我天生体弱,要花掉家里的很多钱。在我五岁的时候他们还是打算将我遗弃了。他们觉得我年纪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其实我比较早慧,我都记在心里。我知道他们遗弃我,却没有过分怨恨他们。因为这些年来,为了给我治病已经掏空了整个家,还有累累负债。
“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的疾病是怎么样的,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因为我被遗弃之后,已经在外面游荡了好几天,然后我看到了星辰戏剧院挑选小演员的通知。只要被选入戏剧院,院长就会给予那个孩子住宿伙食,即便我根本比不上那些早就有过学习经历的同龄人,为了暂时能够有一口饭吃,和一个能够住的地方,我用我自己的努力来到星辰戏剧院。我一直都在担心,在我身上的疾病是不是会随时将我殒命,可是我却成长到了十八岁。